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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苒苒,哥哥替你報仇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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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倒是該慶幸周暢源這身材圓潤了,本來旁邊的那扇窗戶外面只隔了三丈遠就的關雎

    宮的外圍牆,幾個好手跳窗出去直接三兩步就能翻牆走人,但是因爲帶着周暢源這個累贅,他還不是別的百十來斤的嬌小身形,本來拽着他的侍衛試了一下,帶着他居然沒能躥過牆頭,又跌了下來。

    不得已,本來已經上了牆頭的人只能又跳下來兩個幫忙。

    而就這麼一來一去的一耽擱,還沒等人把周暢源再拎起來,夾道外面已經被弓箭手堵了。

    這夾道不算寬敞,十幾個人就堵死了。

    “放箭!”蔣芳揮了揮手。

    季同那邊本來是蹲在牆頭上,準備伸手接應下面的周暢源的,這時候眼見着走不掉了,頓時急了一身的冷汗,可還沒等他想好到底要不要往下跳的時候,那邊弓箭手已經射箭了。

    凜冽的破空聲呼嘯而至。

    王修齊纔剛堪堪翻過窗戶,看見因爲中毒而滿頭冷汗面容扭曲的周暢源,他心中莫名涌現出一絲暢快至極的感覺。

    再下一刻,突然猝不及防的衝了上去,橫臂擋在了周暢源面前。

    七八支呼嘯而來的羽箭,頓時將他胸膛刺穿成了刺蝟。

    被他擋着在後面的周暢源及其部從全都見鬼一樣瞪大了眼睛看過來。

    但是不管這位王家二公子是抽的什麼風,總歸這機會難得,三個侍衛只略一怔愣就飛快的強迫自己回過神來,趁着蔣芳那些人也因爲喫驚而手足無措的時候,趕忙和季同合作將站都站不穩的周暢源遞過牆。

    這時候,隔着一閃窗戶,站在殿中的南陽侯也看到了窗外的這一幕。

    眼見着兒子身中數箭,正往地上栽去,他也驚恐萬分,登時打了個寒戰然後疾步衝過來,翻窗出去,剛好來得及將即將落地的兒子的身體一把先搶在了懷裏。

    “齊兒……”這位縱橫朝堂多年臨危不亂的勳貴老臣也瞬間紅了眼眶。

    看一眼王修齊身上中箭的位置,起碼兩箭以上是直擊要害的,這種情況他甚至都沒喊太醫,就只是沉痛又恨鐵不成鋼的盯着兒子的臉。

    王修齊咧嘴笑了一下,脣角瞬間就溢出了一絲鮮血來,臉上卻仙劍的又恢復了光彩,雖然臉頰消瘦,容貌不服當初那般的俊朗,但神態之間卻又恰似恢復了曾經的少年模樣。

    “你這是做什麼?你祖母和母親一直在惦念你,你怎麼捨得叫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犯什麼傻呢?”方纔那一幕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南陽侯自己看得清楚,確實是王修齊自己撲過去的。

    蔣芳吩咐了人去追周暢源主僕,雖然這事兒真的只是個意外,可這死的畢竟是南陽嫡子,他便也走了過來。

    王修齊卻彷彿是完全沒有痛感一樣的仰倒在父親懷裏,呵呵的笑:“父親……兒子虛活了這二十載,一直都不成氣候,讓您和母親失望,遇事了還只會拖累兄妹……”

    南陽侯知道他心裏的疙瘩是什麼。

    他這把年紀又是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了,再難的關口上也不習慣流眼淚,卻也忍不住心中沉痛的紅了眼眶,哽咽道:“你妹妹臨去之前不是寫過信讓你捎回來了嗎?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她又沒怪過你,你這又是……何苦……”

    因爲傷及內臟,王修齊的口鼻之間都在往外冒血。

    他艱難的搖頭,哆嗦着緩緩伸手從胸口最貼近心臟的位置摸出來一封已經被摩擦的很有些發舊的信封來。

    那是王修苒留給他的絕筆。

    短短几句話。

    全是在寬慰他,提醒他不再要上當喫虧,卻沒有半分的苛責。

    這段時間裏,他一直將它貼身收着。

    這時候,上面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王修齊看着,眼中終於忍不住又流露出沉痛的表情來,喃喃的道:“可是我怪我自己……我這個做哥哥的,從小到大都沒爲她做過什麼,最後……還連累了她。”

    妹妹的死,成了他心裏的噩夢,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

    沒有人知道這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裏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見妹妹臨死前痛苦虛弱的模樣。

    他不是非要鑽死衚衕,而是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他清楚的意識到,只要是他還活着一天,就永遠也無法從那場噩夢裏走出來,所以,從回到皇都的那天開始,他就開始積極地暗中觀察,尋找機會。

    因爲梁晉說過害死王修苒的人最終應該會在南梁朝中起事,所以他就就着皇后這個王家女的身份來做掩飾,那段時間頻繁的出入宮闈,一開始本來還是抱希望於王皇后的,可是從他第一次見王皇后,看見那個女人權衡利弊時候的冷漠和鎮定的時候,心就徹底涼了……

    原來這個女人看似寵愛妹妹,卻從頭到尾也不過只是把妹妹當做棋子了而已。

    妹妹死了,這個女人有的只是失去了一顆可用的棋子的惋惜,她不心疼,也不自責。

    看透了王皇后是個不可託付和倚仗的人之後,他就乾脆決心靠自己了,那段時間每每以進宮訴苦做幌子,頻繁的出入王皇后那裏,來往的多了,宮門的守衛習以爲常之後就麻木了,以至於最後等王皇后出事前後他趁亂直接藏在了宮裏也順利的掩人耳目,根本沒人注意到。

    也算是運氣不錯了,居然真的叫他等到了周暢源。

    現在心事已了,他卻也放下了,艱難的轉頭看向方纔周暢源主僕逃走的那面牆,目光卻又像是穿透了牆壁看上了更虛無的地方,一邊喃喃自語:“苒苒,哥哥給你報仇了……那人中了蠱,我死了,他就無藥可救了……我不讓他就這麼痛快的死,我要他把你受的苦嘗上千千萬萬遍,呵……”

    煉蠱是需要蠱引的,他用了自己身上的活血做蠱引,就算周暢源有本事找到了精通蠱術的高手求藥,他也永遠拿不到對症的蠱引。

    王修齊沒了不甘心,了結了所有的心願之後就自己合上了眼。

    蔣芳從旁站了許久,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這時候也是不得不開口,歉然道:“侯爺實在是抱歉,剛纔我們確實沒想到……”

    話音未落,南陽侯已經把臉別向一邊,在旁人看不見的方向拿袖子抹了把眼睛,隨後將兒子的遺體交給了趕來應援的自家下人:“本侯都明白,是犬子自己想不開,與爾等無關。”

    這宮裏一團亂,他王家一雙兒女犧牲了性命才爲整個家族開闢出來了一條路,他得好好的走下去,這時候也顧不上再傷心,就趕着去幫梁晉穩定大局,安撫人心了。

    而此時的正殿裏,太醫也已經匆忙趕到。

    梁晉把宜華抱進後殿暗放在睡榻上,蕭樾留在了裏面看着太醫診治,他卻匆忙的又退到了外殿裏。

    這時候只有一些人守在關雎宮外把守,院子裏除了個別心腹沒再留其他人。

    梁晉調整好情緒,站在了空蕩蕩的大殿當中卻是衝着虛無的空氣凜然開口:“陸大總管,事到如今還藏頭露尾的也沒什麼意思了,有什麼話不如出來面對面的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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