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人不在?”武曇呢喃了一聲,在門外駐足,一時間卻猶豫了,不太想進去:“這個情況好像不太對,就算出去了,也不至於所有的宮人也都一起跟出去了吧?”
姜太后是這後宮裏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除了周太后就屬她身份最高,排場最大,壽康宮裏幾十個宮人,侍衛雖然不能常駐在她宮裏,但卻給她備了兩隊,隨傳隨到,可以跟隨儀仗,以方便保護的,可是現在這偌大的一座壽康宮裏卻徹底泯滅了人聲,半點動靜也無?
這就不是奇怪了,而實在可以稱之爲詭異。
藍釉雖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也敏銳的察覺這樣的情況應該很不對勁,也遲疑着問武曇:“那王妃咱們還要進去嗎?”
青瓷被姜太后帶走了,燕北卻沒攔着,雖然時間倉促武曇沒來得及問,但想來這也是蕭樾提前有所囑咐和安排的,否則燕北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她直覺上是覺得青瓷應該沒事。
“來都來了,進去看一眼先,這青天白日的,還能見鬼不成?”武曇咬了下嘴脣,拎着裙角跨進了門去。
“皇嫂,弟媳武氏前來給您請安。”所謂做戲做全套,她進了院子就高聲喊道。
可是裏裏外外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應聲的。
武曇立刻頓住腳步,不再往裏走了,她與藍釉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神色然後示意藍釉:“你進去看一下是不是人不在。”
“是!”藍釉謹慎的點點頭,然後三兩步上前,伸手一推,宮裏沒人,殿門居然也沒鎖,她直接推門進去,飛快的將內外兩殿都看了一眼就趕緊帶上門出來了,“沒人……”
“一個人都沒有?”武曇沉吟,剛要喊藍釉去後面找一找看青瓷在哪裏,就看見臉色發白的青瓷扶着後腰從殿後快步繞了出來。
看見武曇醒了,她臉上立刻露出輕鬆的表情,快走兩步迎上來:“王妃沒事了嗎?”
“我沒事。”武曇看她手託着後腰,臉色也不太對,但是剛纔走路卻沒受到任何影響,雖然看出來她是在刻意忍痛,但卻可以確定就只是皮外傷,也就放心了,直接略開這個話題正色衝她一挑眉:“這宮裏是怎麼回事?知道人都去哪兒了嗎?他們沒限制你的自由?”
青瓷左右環視一眼,神情也是警惕又困惑的,回話道:“奴婢被關在後殿,剛纔覺得好像聽見了王妃的聲音,原就是摸到門邊想扒着門縫看一看的,卻不想那鎖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了,門一推就開。至於這宮裏的人……”
這宮裏連一個宮人都沒有,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青瓷也只覺得一顆心在不住的往上提,回憶道:“那會兒太后娘娘把奴婢帶回來就讓人關了大門把奴婢拖到了後院要將奴婢杖斃的,可是還沒打兩個板子突然就有人遞了張紙條給她,她看過之後臉色有點古怪,然後就叫停了行刑的宮人,讓人把奴婢暫押起來了。起初院子裏還有宮人走動的動靜,後來奴婢好像聽見有人說是太后傳喚,就把後院裏打掃的宮人都叫走了,剛纔好一會兒沒動靜……”
話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的聳然一驚:“不對,約莫一刻鐘以前後面院子裏還有人走動,但聽腳步聲應該是一個人,轉了一圈就走了,關奴婢那間屋子的門鎖應該就是那時候被打開的?”
藍釉聽得卻越發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故意打開門鎖放你出來?”
“事情的確是不太對勁。”武曇眸中光影連閃,同時目光飛快的又掃了眼這個空蕩蕩的院子,然後言簡意賅的示意青瓷:“既然是有人有意爲之,那這其中就必有貓膩,我們這就走,你還是先回後院他們關你的屋子裏去呆着,事後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沒見過我們也沒出來過。”
既然知道是有人有意爲之,那當然就不能按照對方的設計走了。
“是!奴婢明白。”青瓷頷首,“王妃您也保重。”
言罷,就飛快的轉身又回了後院。
“我們也走。”武曇暫時也不去琢磨這場空城計的幕後意圖了,帶着藍釉就從容離開了。
她卻並沒有因爲這是個是非之地而刻意走得匆忙,反而不緊不慢,沒事人一樣走得慢悠悠的。
“王妃,那個壽康宮到底擺的是什麼迷魂陣?”藍釉總覺得心裏不安,百思不解之後還是再次開口問她。
“沒人在那堵我們也沒人攔我們,這說明一切還沒戳到點子上,想知道這是個什麼局,那繼續走下去就是。”武曇冷嗤一聲,帶着藍釉拐進了御花園。
她也不在乎對方要出什麼招了,他們在明,對方在暗,繞來繞去的猜真是太煩人了,索性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她拐進了御花園裏,走了沒多遠,看見有幾位正在賞花的命婦就走過去攀談,不主動走遠也決口不提壽康宮裏看到的詭異場面。
然後約莫又過了一刻鐘,另一隊侍衛從壽康宮門前巡邏經過的時候就發現了其中的異樣。
可那畢竟是太后寢宮,裏面沒有明顯的動靜,他們一羣大男人也不好貿然往裏闖,領頭的校尉帶人守在大門口,同時命令下屬去找人幫忙。
武曇這幾個人在花園裏,被花圃和樹木假山擋住了,那侍衛沒看見她們,卻剛好旁邊的路上走過另外兩位夫人,他便上前去攔:“二位夫人能否幫個忙?我們是負責巡邏後宮的侍衛,剛纔路過太后娘娘寢宮的時候發現裏面好像有點不對勁,又不好直接衝進去查看,兩位能過去幫忙看一眼嗎?”
那兩位夫人自然不能拒絕,就跟着他過去了。
武曇這邊一羣人和他們隔了沒多遠,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就有人蠢蠢欲動:“太后寢宮能出什麼事?要不要過去看看?”
一羣人一拍即合,互相擁簇着也跟了過去。
這邊她們還沒走到門口,背後就有人小跑着超過了她們,直奔到那隊侍衛面前,卻是匆匆趕回來的錦竹。
她看見一羣人圍在宮門之外,自然緊張不已,抓住那校尉追問:“你們都堵在這裏做什麼?是太后娘娘傳喚你們來的嗎?”
那校尉經常巡邏這附近,自然認得她,看見她倒是安心不少:“沒有,就是巡邏經過看見這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擔心有所不妥,我們又不放便進娘娘的寢宮,這才找了人過來幫忙看一看……”
他話音未落,前面他找來幫忙的兩位夫人已經推門進了寢殿去查看,這時候就是接連幾聲淒厲的尖叫,驚恐無比。
“遭了!”侍衛嚇了一跳,再顧不得許多,立刻帶人衝了進去。
跟在後面的武曇這一行人也都加快速度跑過去,一行人先後衝進姜太后的寢殿,又繞進內殿,殿中居然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武曇是這些人裏最沒有好奇心的,不緊不慢的走在最後面,聞見這個味道也皺了眉頭——
所以,姜太后這是死了嗎?怪不得對方要利用青瓷把她引過來,這是要把她設計成殺人兇手?
心裏正想着,卻聽見那個已經衝到最前面去了的校尉倒抽一口涼氣,沉聲低呼:“晟王爺?您怎麼在這?”
蕭樾?他不是沒在宮裏嗎?
武曇腦中轟的一聲,腦子一下子空了,再顧不得多想就趕忙排開人羣擠了進去,卻見本來蹲在地上的蕭樾扯着袍角從容的站起來,他腳邊流了一地的鮮血,手中還捏着一根尾端染血的金鳳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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