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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抽絲剝繭,另有隱情(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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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廷婷拿了風七的事去找蕭樾,當時也只是剛跟蕭樾透露了此事示好,並不曾講出她自己的條件和要求,就已經被武曇撞破,闖進去了……

    但是要知道,陳王早在頭一天就已經進宮和蕭昀達成了共識,承認了是他們北燕皇室疏忽進而導致宮婢包藏禍心,謀害了公主,蕭昀這邊也很“體諒”的答應,爲了維護兩國體面,壽安公主被自己的婢女所殺,並且冒名頂替霍亂大胤宮廷一事就此揭過,不日之後就會趁着陳王還在京城的這個機會,宣佈貴妃“病死”的消息。這樣陳王當面確認此事,兩邊一起體體面面的把喪事辦了,就可以保住兩國顏面了。

    畢竟——

    在這件事裏,相當於兩國皇室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給玩了,傳揚出去,誰都沒臉。

    雖然沒有書面上的盟

    約,但是這項口頭約定,也是事關兩國體面的。

    現在倒好——

    陳王纔剛跟蕭昀立約,轉頭燕廷婷就找上蕭樾拿這事兒出來把他給賣了,狠狠的在打他的臉!

    其實單衝着這件事,在陳王看來這個私心用甚的孫女兒就死有餘辜!

    只是麼——

    他自己心裏再恨是一回事,現在自家人爲人所殺,死於非命,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兇手還是要抓,要處置,要給他們一個公道和交代的!

    有關燕廷婷去找蕭樾的初衷,他已經勒令語梅不準再提了,此時蕭樾卻像是料準了他的心思一樣,當面激他。

    陳王的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眸色陰暗的與他對視,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道:“我家孫女兒不懂事,即使不曾避嫌,有所逾矩……那便就值得晟王妃針鋒相對的指使手下下殺手麼?”

    說着,就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几案上。

    跪在地上的一羣人,不由的全都身子顫了顫。

    武曇卻不幹了,也冷着臉看過來道:“陳王爺先別忙着興師問罪,方纔一進殿我家王爺就說過了,你有證人,我們也有!進殿之前,晚輩也跟陶大總管確認過,據說新安郡主被殺的時間是在今日午後未時末前後,我們夫妻與她在茶樓不歡而散是在未時初刻,後來就直接去了對面的福來居喫飯了,一直到申時中才走的,在那期間,雷鳴一直也都在店裏,我也有人證啊!”

    說話間,福來居的掌櫃也沒等她發問就趕忙接下了話茬:“是。王妃娘娘帶着一位姑娘原是未時初就進了店裏,但是進殿之後馬上又折了出去,去了對面,後來沒多一會兒再出來,就是和晟王爺一起了。後來王爺王妃三人在二樓的雅間用膳,手底下的一衆僕從就在堂中喫的,因爲當時不是喫飯的時辰,故而小的和店裏的夥計都記得很清楚,這位……”

    說着,擡眸看向跪在前面的雷鳴:“這位一直在場,他喫的快,是衆人裏面最先喫完的,喫完就去了二樓,換了當時守在雅間外面的姑娘下來,全程……不曾離開。”

    “你……”陳王還不等說話,燕廷桀已經按耐不住的站出來斥責道,“胤皇陛下,此人張嘴一個王爺,閉嘴一個王妃,可見是爲晟王的身份所懾,人人都知道晟王是陛下嫡親的叔叔,在這胤京之內身份崇高,威懾幾個草民替他說兩句瞎話,只怕完全不在話下。所以,這幾人的證詞,根本就不足取信。”

    蕭樾和武曇都沒急着和他爭執。

    蕭昀也是暫時未置可否,只將視線移給旁邊比對了半天劍鋒的仵作問道:“你這邊查驗的結果如何?”

    那仵作趕緊轉向他端端正正的跪好,拱手拜下:“回稟陛下,這些長劍,雖有的和雷侍衛的兵器樣式不完全吻合,但是十把裏面起碼有五六把……刺出的傷口不會有甚差別。下午北燕郡主和那些隨從的屍首都是卑職帶人查驗的,若說比對兇器的話,這裏面……確實……呃,有些難辨真僞的。”

    “你也是……”燕廷桀脫口就想說你也是大胤的府衙中人,卻被陳王以一道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這仵作是出自大理寺的,就算蕭樾的手再長,有可能伸到大理寺去,可是當着蕭昀的面這麼說,就等於是在說蕭昀無能,完全駕馭不了他那皇叔甚至於大胤的國政,這就十分嚴重了。

    燕廷桀對自己的這個祖父還是十分懼怕的,瑟縮了一下,就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蕭昀的目光自衆人臉上逡巡而過,最後就頗有點意味不明的忖道:“如此一來,物證就不作數了,而在人證上,你們雙方又是各執一詞,皆有道理的?”

    陳王忍無可忍的猛地站起來,義正辭嚴的拱手道:“胤皇陛下,晟王府的侍衛行兇,是我府中婢女認出來的,這還不能算做鐵證麼?”

    蕭樾冷冷的看過去,反脣相譏:“不是說蒙着面麼?這也算認出來的?”

    跪在地上的語梅因爲傷口疼,再加上遭逢大劫,一直戰戰兢兢,此時還渾渾噩噩的,直到這時陳王橫過來一眼,她方纔如夢初醒,趕忙提起精神來道:“奴……奴婢絕無攀誣,他……他雖是蒙了……臉,但……我認識他那雙眼睛。”

    她傷口在脖子上,雖然沒傷及大血管和喉嚨,但也確實是傷的不輕,說話就疼的厲害,幾句話斷斷續續的下來,冷汗已經糊了一臉,想要再磕頭,卻已經艱難的伏不下去,只渾身虛脫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身體隱隱的在發抖。

    陳王也是寸步不讓的繼續緊迫相逼:“這婢子命懸一線,僥倖留了條命,若不是京兆府衙門的人及時趕到,她也早就失血而亡了,不僅是她認出來了,當時案發時有從附近走過的行人胤皇陛下前面不是也親自問過了麼,他們也都指證,那兇徒從身形上看就是晟王府的這個侍衛。”

    “這世上身形相似之人何其多?”蕭樾四兩撥千斤的當場給她頂回去。

    兩個人正爭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武曇卻已經盯了那茶樓的掌櫃許久,此時便是猝不及防的悠悠發問:“陳王府叫你去替他們家的郡主認屍了?我記得你說當時我家王爺進你那店裏去時,你都不曾注意到長相,按理說郡主是女眷,並且又是要了雅間的貴客,出於正當的禮儀,你的夥計就算是進去送茶點也不該會特意去注意女眷樣貌的,你是怎麼就能篤定的認出她來的?”

    燕廷婷是掩人耳目去的茶樓,如果她夠謹慎的話,那進門的時候就應該遮面或者戴幕籬的。

    此言一出,就是陳王府的幾個人也都跟着戛然止聲。

    那茶樓的掌櫃哪裏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早就被嚇得不輕,聽她問話,都不假思索的立刻就回:“回稟王妃,當時您與王爺走後,店裏沒了動靜,小的擔心別是出事了,就大着膽子上了二樓,本來想從屋外偷偷看一眼的,結果還在裏頭的那位卻發怒砸了茶碗。小的是當面看着她離開的,當時她脾氣發的好大,有點嚇人,所以……所以還……還認的出來。”

    “你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有什麼用?”燕廷桀不耐煩的出言苛責。

    武曇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繼續追問道:“那是什麼時辰?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您二位剛離開沒一會兒。”掌櫃的仍是本能的脫口就回,“前後不超過半盞茶吧。”

    這問題問的,簡直莫名其妙。

    在場衆人面面相覷,都不甚明瞭。

    卻見武曇的脣角跟着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視線忽的移到癱坐在旁邊的語梅面上,緩緩笑:“你們是在回驛館的路上出的事,當時離開茶樓是未時初,出事卻是在未時末,申時初了?本宮現在很好奇,新安郡主負氣而走之後,這中間還有大半個時辰,你們究竟是去了哪裏,又都做了些什麼?”

    陶任之去晟王府拿雷鳴時,蕭樾當面問過這件案子的細節,後來也跟武曇轉述了。

    武曇記得,當時這婢女的供詞裏,只說是雙方在茶樓裏起了衝突,並且她還揚言威脅了燕廷婷,再然後——

    在他們一行人回去驛館的路上,就出了事。

    這中間——

    卻並沒有多言過更多的經過和細節。

    本來麼,燕廷婷的死纔是最大的事,前因後果直接捋順了,誰會在乎細枝末節?

    可是這中間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是最大的漏洞。

    武曇的逼問並不嚴厲,眼角眉梢甚至都還帶着和緩的笑。

    可是語梅聞言,本來就血色全無的臉上,就瞬間神情閃躲,露出明顯驚懼惶恐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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