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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鄭蘭衿的野心(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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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蘭衿用這樣的字眼來攻訐一個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武門世家,聽在鄭秉文的耳朵裏也讓他覺得刺耳和不舒服。

    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也是不由的拔高了音調,怒斥道“所以,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趁火打劫了麼”

    “這不叫趁火打劫。”鄭蘭衿義正辭嚴的糾正他,“定遠侯明知道陛下忌憚晟王,他卻還一意孤行,爲了成全自己家妹子的婚事往晟王的陣營裏靠。這是他武家選擇的路,不是我鄭家人逼的。既然這兵權他橫豎是得不到了,我們又何必矯情就算我們鄭家不接,也還會有旁人來接。”

    蕭昀對他們鄭家,的確是過分擡舉了。

    這些年裏,他們鄭家不知道是多少人嫉妒和眼紅的對象。

    鄭蘭衿在享受這份榮耀的同時,心裏卻又時刻的警醒,她很清楚,上位者的恩寵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這世上

    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

    蕭昀既然能給了他們這樣的體面,他們就必須要給予回報。

    否則

    現在爬的高,跌下來的時候就只會更慘

    成和敗,兩條路明明白白的就擺在眼前的,一眼都能看清楚,爲什麼還要選擇往一條死路上走呢

    其實她說的這些,鄭秉文也不是不明白。

    要不是蕭昀有意打壓定遠侯府,想削他們的兵權,當初完全可以奪喪,不叫武青林留京的,自古以來,戍外的將領被奪喪都是常有的事。

    鄭蘭衿的話,一時又叫他無言以對,用力的攥着手指,幾經猶豫之後,就沉默了。

    “二哥,人,是要識擡舉的,不識擡舉的下場就只會是人財兩空。”鄭蘭衿見他動搖,也這纔算是打從心底裏鬆了口氣氣。

    她轉身走上前來,在鄭秉文的面前站定,目光鄭重其事的注視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又凜冽的繼續說道“南境的這部分兵權,定遠侯府是鐵定拿不回去了,計算父親硬要請辭,那最終的結果就只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丟了手中權利,還會將陛下得罪得徹底。大哥和你,都未能繼承父親的衣鉢,咱們鄭氏一門的榮辱,現在就全部寄託在父親身上了。難得的是父親得了陛下的賞識,正有意全力提拔,如果不抓住這次的機會,更進一步,那麼將來將來等到父親百年之後,誰還能撐起門楣來難道這一大家子都要等着被打回原形麼”

    蕭昀對鄭修的提拔和賞識,對她而言,一開始就讓她看到了可以攀天的階梯。

    鄭蘭衿承認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這也是一開始她對武家那門婚事都不怎麼上心的原因。

    定遠侯府也是從一名不問慢慢崛起發跡的,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鄭家機會得當,正在如日中天的時候,爲什麼武家可以封侯拜相,一飛沖天,成爲這朝中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而他們鄭家不可以

    相較於嫁個男人,夫榮妻貴,她其實更在意於自己整個家族的榮辱與成敗。

    只要父親能握牢了手中兵權,坐穩了南境主帥之位,將來等待時機,再立下一兩件功勞,他們鄭家穩定侯爵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心思隱晦,這些年間,就是對父親和一直對她寵愛縱容的母親她都絕對沒有透露分毫的。

    而此刻,胸中卻因爲這種理想和展望而熱血沸騰。

    她的面龐上,盈溢着攝人的光輝。

    鄭秉文的底線和原則與她不同,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被她說服,他張了張嘴,原還是想再說些什麼的,但是一擡眸,瞧見麼美眼中閃爍的那種狂熱的光輝

    他知道,他的話,她必然是聽不進去的。

    於是,忍了又忍,最後便又牢牢地捏緊了袖子底下的十指,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這一切自該是有父親論斷,我勸你回去之後還是將這奏摺之事再與父親當面商量一下吧。”

    說完,也只覺得這屋子裏壓抑,甩袖就往外走。

    可是

    心裏隱隱的不安。

    走了兩步,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還失神站在那裏的鄭蘭衿,又是重重一嘆“你好自爲之”

    人這一生,難道不該是有多大飯碗就喫多少飯麼難道不是以問心無愧爲底線麼清清白白,坦坦蕩蕩

    名利場上的事,他以前不懂,覺得自己可以慢慢地學,慢慢的領會。

    可今天,看着這樣的妹妹,又突然覺得

    永遠不懂,也未嘗就是件壞事。

    鄭秉文的心情不好,出了書房就頭也不回的徑自出了這院子離開了。

    鄭蘭衿站在那裏,又過了片刻,突然一擡手,將手裏抓着的那封走着遠遠地扔進了旁邊的火盆裏。

    火苗竄上來,很快就將明黃的錦緞吞噬。

    她的雙瞳,映射在火光之中,那濃烈燃燒的火焰就躍進了眸子裏,越燒越烈

    一股焦糊的味道在屋子裏瀰漫開來,她聞不見。

    在門外窗根底下窩了好久的一個婢女,趁她失神,趕忙貓着腰躡手躡腳的閃身出了院子,也跑遠不見了。

    鄭蘭衿次日一早就拜別鄭夫人,帶着自己的幾個隨從起身南下了。

    鄭家那邊也沒再鬧出什麼額外的動靜,一切風平浪靜。

    而宮裏這邊,卻也不知道是蕭樾當面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蕭昀自己終於是想開了,反正針對蕭樾和武曇的這樁婚事,他倒也十分的消停,並沒見使什麼壞。

    只不過

    他這幾天的心情不佳,直接就是寫在臉上的。

    不過所有人也都只將這理解成爲皇帝陛下痛恨晟王府和定遠侯府的聯姻所有的正常反應,誰也沒往私事上想。

    宮外的晟王府和定遠侯府兩方面,緊鑼密鼓的準備了半月,兩府的上元節都直接省略沒過,一眨眼到了十六的吉日,便將這門喜事徹底張羅開了。

    按照慣例,皇室的大婚儀典都在晚上舉行,所以蕭樾登門迎親也得在入夜之後了。

    武曇向來心大,倒是沒有新嫁娘那種激動和忐忑,頭天晚上睡的香,但因爲武家這天賓客盈門,中午就要大擺喜宴了,她這天也不能睡懶覺,早上天亮就起來了。

    因爲晚上纔出門,就不着急更衣上妝。

    上午親友家的女眷和年紀相仿的姑娘們來了一波又一波來,鏡春齋里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了一場。

    一直到午後,她在自己這邊設了小宴,招待交好的一羣姑娘用了午膳之後,衆人才散。

    林彥瑤和霍芸好留在這邊,帶了喜娘和丫鬟伺候她梳妝打扮。

    武曇端坐在妝鏡前,任人擺弄,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跟蕭樾之間實在是太熟悉了的緣故,她對着鏡子左看右看

    竟然鬱悶的發現

    她居然連一點緊張和期待的情緒都沒有

    ------題外話------

    嗯,鄭大小姐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又是小曇子沒嫁出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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