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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一死一癱,淪爲笑柄(一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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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龔媽媽直接就嚇哭了,“不是我要去買的,是……是……”

    又到底是顧念着和淩氏之間多年的主僕情分,不想開口指證。

    不想此時,無精打采跪在她身後的淩氏卻主動開了口:“府尹大人不用審她了,那藥我吩咐她去買的。那家藥堂離着頂子衚衕近,這些年住在那院子的我們這些人,但凡有個頭疼腦熱也都是找的葛大夫看診,在他那買藥更是常事。龔媽媽是伺候我的,平時都是她替我去買藥,這個藥也是我吩咐她去買的。”

    龔媽媽伏在地上不敢親身,渾身冷汗的轉頭偷偷地看她。

    胡天明也有點拿不準這淩氏究竟是個什麼心思,就只不動聲色的問道:“你叫她去買了這包藥粉,又是意欲何爲?”

    淩氏臉上沒有半點活人的生氣,木然的看着他道:“我想殺人!”

    這四個字出口,她的眼神突然一厲,露出幾分猙獰之色。

    “賤人!”穆郡王眉毛倒數,砰的將茶碗雜碎在腳下就要拍案而起。

    胡天明使了個眼色,何師爺趕緊從座位上起身過去將人給勸着又按回了椅子上:“郡王爺稍安勿躁,案子我們大人會審明白,還蕭大爺一個公道的。”

    穆郡王雖然自恃是皇族的身份,但卻也知道京兆府審案的規矩,再加上這個胡天明油鹽不進,鬧翻了也不好收場,就咬咬牙又坐下了。

    胡天明繼續問淩氏:“殺誰?”

    淩氏的目光狠厲,再次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蕭概!”

    昨天在現場,她就對殺害了蕭概一事供認不諱,所以說出這話也不稀奇。

    胡天明逼視她的視線,再問:“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他該死!”淩氏閉了下眼,突然就笑了起來,無限哀怨的再次睜開眼,目光依舊滿是恨意的大聲道:“他以爲是天潢貴胄官家子弟就能爲所欲爲了?我本是良家女子,那年爹孃死了,我來京有本姑母,本來姑母已經做主答應了我和表哥的婚事,準備等我孝期過了就完婚。可是那天蕭概他在街上遇見了我,就非要將我納做妾室,我不願意,求他放過我,他卻一意孤行,軟硬兼施,一面威脅我和姑母、表哥他們,一面又許以重金利誘……”

    淩氏說着,眼中突然就絕望的落下淚來,她緩了片刻情緒又繼續說道:“後來在半月之後姑丈出門給人送貨被街上疾行而過的馬車撞斷了腿,他以爲我不知道,實際上我知道那就是他做的。那次之後,終於……姑母一家撐不下去,拿了他給的銀子逃離京城,把我丟下了。”

    穆郡王聽到此處,終於忍無可忍。

    “賤人!”他暴跳如雷的從椅子上跳起來,趕在衙役衝過來阻止之前已經衝到淩氏面前,狠狠的一腳踹在對方心口,將對方踹翻在地,一面怒罵道:“概兒看上你是你是這賤民的福氣,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加害與他?這些年裏,他將你錦衣玉食的養着,讓你享盡了榮華富貴,你卻恩將仇報?”

    他是怒極了,那一腳下去用力極狠。

    淩氏這些年裏也是養尊處優,身子弱不禁風,被他一腳踹在心口,立時噴了一口血出來,外在那裏,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來。

    四個衙役衝上前去,不敢動手,只是將穆郡王死死的拉住:“郡王爺,這裏是公堂,

    請您息怒,別叫我們大人難做。”

    一個賤民,居然用這樣叫人笑掉大牙的理由謀殺了他的兒子?穆郡王氣瘋了,只恨不能當場將這淩氏千刀萬剮以泄私憤。

    可是被四個衙役拉着,他也掙脫不了。

    那邊淩氏歪在地上,起步不來,只是擡起頭來看向他,依舊年輕美麗的面孔上全都是扭曲的那種猙獰又絕望的神色:“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父親,纔會教出他那樣的兒子來,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錦衣玉食?不是我心之所向的東西,這些在我眼裏就是一文不值的。就因爲你們出身尊貴,就因爲你們是皇族,就能爲所欲爲的欺辱他人了嗎?是,我是出身微賤,我是個賤人,因爲在你們父子的眼裏,從來就沒把我這樣的人當成是人。我就是個物件,可以隨便任由你們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但是郡王爺,多行不義必自斃,哪怕我只是個物件,哪怕我只是被擺在桌上的一個花瓶,花瓶裂了,碎裂,碎瓷片也一樣能殺了這樣的所謂人上人。就是我殺了他的,我想殺他很久了,現在他終於死了,死了……哈哈……”

    淩氏說着,也彷彿是出了一口惡氣一樣,捂着心口咯咯的笑了起來,狀若癲狂。

    “也算是個剛烈女子了。”何師爺暗歎一聲,湊到胡天明身邊小聲的提醒道:“仵作驗屍的結果,以及那天夜裏在那院子內外的下人的供詞全都和這淩氏的說法對的上。當時不太可能有另外的人摸進那屋子裏行兇再嫁禍的,應該確實是淩氏懷恨在心,所以先點迷藥讓蕭大爺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後用匕首刺死了他。”

    當時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淩氏還正表情木然的守着蕭概已經冷透了的屍體,手中握着匕首,手上全是鮮血。

    屋子的門窗全部緊閉,那屋子沒有後窗,前院裏還有人把守——

    就當是那個情況看,淩氏殺人這一點幾乎是可以當場就斷定的,只是她一個依附於蕭概生存的弱質女流,這麼多年據說從來和蕭概之間爭執都沒有過一次……

    她是完全沒有殺人動機的,所以胡天明纔會覺得古怪,必須要進一步的審理。

    現在淩氏當堂招供,哪怕供詞可以作假,可是這女人滿是憤恨的眼神和微表情都是做不了假的,妥妥的就是苦大仇深。

    而胡天明看到這一幕,也瞬間就明白了淩氏爲什麼昨天不直接將這些話都說出來了……

    頂子衚衕離着穆郡王府很近,就算當時蕭概的兩個護衛是先來衙門報的案,可衙役一到,風聲立馬就走漏了,穆郡王第一時間命人封鎖了小院,當時在場的人並不多。

    所以她就故意的只承認殺人而不說明原因,這樣經過一夜的發酵,蕭概被外室所殺的消息也擴散了,再加上到了公堂之上,京兆府尹就算想賣穆郡王人情替穆郡王府遮醜也不能了……

    殺了蕭概只是其一,她更要藉此把整個穆郡王府的名聲搞臭。

    這樣,才能泄憤。

    一個女人,若不真是絕望到了極限,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玉石俱焚的蠢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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