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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杖斃(二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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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錦的家人早就在十五年前便搬離了原籍,並且去向不明。

    這樣一來,就有兩種可能了,第一,因爲某種原因,有人關照了方錦的家人,幫他們喬遷去了別的地方重新安頓,第二——

    便是有人因爲某種原因,將她的家人全部騙走並且滅了口。

    可無論是哪一種,最後推論的根由都是在這個方錦身上的,或者是她是被什麼人收買了,家人有了更好去處,也或者——

    她的這個身份根本就是假的,她背後的人怕有人查到她的家鄉去,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斷了那邊的線索。

    方錦確實有問題,這一點毋庸置疑。

    一開始是沒往那女人身上聯想,纔會錯過很多關鍵的線索,如果一旦把和她有關聯的事重新整理,前世她處心積慮到了霍芸嫿身邊是一樁,這輩子姜太后也是在她的慫恿遊說之下才兵行險招去給蕭植下毒的……

    所以,這個人不僅有問題,還有很大的問題。

    試問,究竟是個什麼樣身世背景的奴才纔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居然膽敢出主意去弒君?

    當然,蕭樾有理由這麼做,雖然那次的事他也差點捲入其中脫不了身,那也可以解釋爲一出苦肉計,甚至於因爲那件事,蕭植在全天下面前都因爲冤枉他而理虧了……

    若說方錦是他的人,是解釋的通的,乃至於後來他殺了方錦,也可以解釋,但偏偏——

    在方錦死前卻又公然買兇去暗算過武曇。

    如果那天的刺客也是和那個女人有關的,那她就等於差不多要了武曇的命,這就不是蕭樾會做的事了。

    現在武老夫人將事情推到了方錦身上,雖然解釋的通,但蕭昀也不怎麼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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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老夫人言辭懇切:“臣婦不敢欺瞞陛下,所言句句屬實。也怪臣婦當初小人之心,以爲確實是娘娘對我家這丫頭不滿意,爲了保全雙方顏面才這般迂迴提醒的,事後便沒敢聲張。”

    她這番話,邏輯上是沒問題的,姜太后卻是直接不忿:“合着你們現在是打定了主意死無對證是麼?”

    武老夫人如今也是煩了這位太后娘娘的糊塗短視,便就不卑不亢的與她講道理:“方錦那裏死無對證是真,可京兆府衙門移交上來的這個案子,卷宗上卻寫的很清楚,原是霍家的勾結了娼門妓女耍手段暗中篡改了我家要遞進宮的帖子。我媳婦兒當天早上沒有額外再覈實一遍帖子內容就直接送進來宮裏,我武家確實有失察之罪,這一點臣婦不敢狡辯,可始作俑者畢竟畢竟不是我武家。霍家這邊是人證物證俱在的,太后娘娘不妨一併問個清楚,屆時……我武家該坐什麼罪,都由老身一力擔下,絕不推諉含糊!”

    那個定遠侯府,連着幾代人,男丁們個個都是硬脾氣,偏娶回去的媳婦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第一任的定遠侯是鄉野出身,娶了個同樣出身的悍婦還情有可原,後面做官封侯之後,再娶兒媳婦雖是注意着面子多少挑些門第了,娶回去的也依舊都是些一言難盡的。第二任定遠侯娶了大理寺卿家的嫡次女,據說這位夫人還是比較體面的,可是子嗣艱難又死不鬆口給夫君納妾,後面一直抗爭了許多年才終於擡了個良妾進門,這也是定遠侯府幾代人裏唯一擡進門的妾室了。再然後就是已過世多年的老侯爺武承弼了,娶了嚴老夫人這麼個門第不上不下的武將的女兒,一開始因爲門戶不登對兒,被同爲京城勳貴的人家嘲笑了好些年,偏這嚴氏脾氣硬臉皮厚,別人說什麼半點也不在乎,周到持家,兢兢業業操持了十幾年,如今兒子孫子都爭氣,已然是熬出頭。

    算算他們武家,明明是京城裏有頭有臉的勳貴人家,挑媳婦偏就不講究,好容易上一個武勳終於算是個有點要求的了,求娶了知書達理的林家女兒,可是不知道他定遠侯府是不是就是沒有好媳婦命,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還是個短命的,後來又鬧了挺大一笑話的,扶正了個外室出身的孟氏……

    以前不細品這些,倒不覺得怎樣,現在細細想來姜太后就越是看這個武家就越是覺得糟心不順眼了。

    這都一家子什麼人吶!

    武老夫人的一番話義正辭嚴,把她狠狠的堵了一下。

    姜太后挑不出她明顯的錯處來,便就轉移火力,霍的擡眸看向霍芸嫿兄妹倆:“武老夫人現在指證是你們霍家作祟,連累了他們武家,京兆府衙門又有人證物證在手,霍氏,霍常宇,哀家倒想聽聽你二人又有何話可說!”

    霍芸嫿雖然一直不安分,但說實話,就是被霍文山從小寵的,又自覺是得了蕭昀的青睞,便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說的通俗點,就是個坐井觀天的貨色,看見頭頂碗大個天,就真以爲自己能掌控全局了。

    如今被當面抖出了醜事,早就嚇得臉色慘白,心肝兒發抖了。

    姜太后有意施壓,帶着凌厲氣勢的一道眼波橫過來,她便下意識的目光閃躲。

    霍常宇本來還指着她出頭,眼見着她不吭聲,就連忙大聲喊冤:“陛下,娘娘,冤枉啊!是定遠侯府仗勢欺人,柳馨一個青樓女子,她說的話怎足取信?分明就是被武家收買,來構陷草民和……和惠妃娘娘的!”

    這時候,他也是隻有抱緊了霍芸嫿才還有一線生機。

    可霍芸嫿哪裏肯讓他抱,當機立斷的就是眉頭一簇,露出幾分痛心的模樣道:“哥哥,所謂無風不起浪,這天下多少人,爲什麼那妓子不攀誣他人而偏偏攀誣於你?如今我得太后和陛下恩典,進宮侍奉,你是我的親哥哥,理應心存感恩纔是,怎麼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東窗事發,還不知悔改,你讓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宮中立足?”

    說着,就當真是一副委屈不能自勝的模樣,痛心疾首的抹起淚來。

    霍常宇沒想到她連爭取一下都沒有,當面就反咬一口,立時也是惱羞成怒,擡手就一大耳瓜子抽過去:“你真好意思說?分明就是你指使我的!”

    霍芸嫿等的就是他這一巴掌,立刻撲倒在地。

    臉上一個巴掌印子明顯,眼睛裏都是震驚和疼痛之色,悲慼道:“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霍常宇被她氣得險些當場翻白眼,胸口劇烈的起伏,只覺得氣都喘不順了。

    這女人就是個蛇蠍美人,如假包換的一混賬,他心裏其實都清楚,可就因爲兩人狼狽爲奸的次數多了,霍芸嫿又很有幾分狡猾,做事從來不留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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