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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鬧分家(二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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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凝沒想到她敢直接往裏邊闖,一時也不知道要攔着,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跟了進來,囁嚅着不敢去看霍芸嫿的臉色:“娘娘”

    霍芸嫿眼中有淚,拿帕子不住的按着眼角,看上去倒真是一幅痛失父親的哀慟模樣。

    何氏屈膝給行禮:“妹妹如今已經貴爲皇妃了,當是給妹妹見禮請安的。”

    霍芸嫿和這個嫂嫂幾乎沒接觸過,但對她貿貿然闖進來的舉動顯然是十分的不悅,只是面子上卻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了,便就勉力的扯了下嘴角:“都是一家人,嫂嫂客氣了,快免禮吧。”

    何氏依言站直了身子。

    霍芸嫿又拿帕子抹了抹眼淚,唉聲嘆氣道:“嫂嫂和孩子們舟車勞頓的回來,也甚是辛苦,我多操心些也是應當鹽分的。”

    何氏也適時的跟着露出幾分哀涼的表情來,也拿帕子按了按嘴角:“本來聽聞婆母的噩耗,我們夫妻就該第一時間趕回來的,可你二哥哥那邊年底了正忙,上封不放人連累娘娘替我們受累了。只不過,公爹這怎麼突然就”

    霍芸嫿自己慣會演戲,但也懂得察言觀色,三兩句話之間也看出來了這個嫂子不是個善茬。

    心裏冷笑一聲,面上仍是那麼一副哀婉的神情,揮揮手示意秋凝將門關了,然後起身走到旁邊小書房的案後,從牆壁上掛着的書畫後面的暗格裏拿出來一個小楠木盒子放在了桌上。

    霍常亭夫妻倆狐疑的互相對望一眼,相繼走過去。

    霍芸嫿面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又哭了兩聲才道:“去年上半年,父親傷了一次又病了一次,身體就不怎麼好了,我也是今天回來聽他身邊的人說了才知道,父親他居然居然”

    說着,就泣不成聲起來。

    她將那盒子推過來。

    裏面放了三四個小瓷瓶,霍常亭伸手去拿,從裏面倒出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用手捻了捻,沒認出來:“這是什麼”

    霍芸嫿神色哀悽,哽咽道:“五石散”

    “什麼”霍常亭和何氏全都嚇了一跳,臉色全都變了。

    霍常亭甚至都有點站不穩了,一把扶住了桌面,難以置信道:“你是說父親在服用這個東西朝廷明令禁止,私自販售和食用此物都是要定罪的,輕則打板子下獄,重責是要流放甚至殺頭的”

    霍芸嫿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們說父親的昨夜被潛入府中的小賊驚嚇到了,一口氣沒上來才故去的,雖說父親這大半年來身體確實不怎麼好了,可也不至於孱弱至此,我心裏也覺得奇怪,便叫了他的心腹來問,這才知道原來父親在偷偷的服用這個東西,這才這才拖垮了身體。”

    說着,就又抹起眼淚來:“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別說我在宮中無法立足,就是咱們全家上下,都沒法做人了,我纔沒敢聲張,三哥哥又向來是不成氣候的,我連他都沒敢告訴。二哥,二嫂”

    霍文山居然在服用五石散,這樣一來,即便他這死的着實冤了點兒,也不能對外宣揚了。

    一旦被官府追究了,他們這一家子,多少都要民生受損,影響前途的。

    霍常亭氣得要命,面沉如水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何氏也沒做聲。

    她對霍芸嫿的話是信也不信,可霍芸嫿拿出這個東西來,確實是叫他們投鼠忌器了,不管這事情是真是假,霍文山橫豎已經死了,非要查個子醜寅卯出來,最後任何的後果都要他們活着的這些小輩來擔待。

    霍芸嫿見是成功把他夫妻二人給鎮住了,心下也就徹底定了,看似有些猶豫的說道:“那這個東西”

    霍常亭怒道:“放着吧,你別管了,回頭我會處理掉的。”

    “那好吧”霍芸嫿應了聲,轉身先出去了。

    秋凝扶了她的手,她現在回府就是客,自是不必出去待客的,直接回了自己出閣前的閨房休息。

    秋凝回頭觀望了片刻,見沒人跟上來,就壓着聲音問:“這件事這樣就能徹底捂住了吧”

    霍芸嫿眼睛還紅着,聞言卻是一聲冷笑,眸中都透着股子森寒之意道:“要不然還想怎麼樣橫豎這東西他確實是吃了的,是混在補品裏喫的還是單獨弄來服用的,仵作還能驗出來再說了,那兩口子本來就跟父親之間的情分不深,我那二哥回來丁憂三年,他不過一個庸才,將來要重回官場,還不得指着我你放心,他們兩口子投鼠忌器,誰都不會聲張的。”

    五石散是年前霍文山進宮找她鬧過之後她就開始弄來混在補品裏源源不斷的給他送過來服用的,那東西最是容易耗幹人的身體,她這個父親,想要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這怎麼成

    本來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就想用五石散慢慢的將霍文山耗死算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可這老貨昨天居然叫人去給她下毒

    她就擔心是不是自己做的手腳被他察覺了,這纔會狗急跳牆的報復。

    於是再不能等,找人立刻找人趁黑摸進來,將霍文山給捂死了。

    弄出動靜被人發現,確實是個失誤,但好在沒留下明顯的殺人證據,現在她甩出五石散來,霍常亭遮醜都來不及。

    霍文山的庶長子夭折了,霍常亭就是家裏的長子,由他主持喪儀,順順利利的讓霍文山入土爲安,這件事就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書房這邊,霍芸嫿一走,何氏就趕緊找來了火盆,將那些髒東西當場付之一炬,算是徹底湮滅了罪證。

    霍常亭扶額癱在椅子上,一臉的愁容。

    何氏也跟着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了旁邊問:“二妹妹也是要回來奔喪的吧給她去信了麼”

    “已經叫人快馬加鞭去送信叫他們姐弟回來了。”霍常亭稍稍打起點精神來,環顧這空蕩蕩的屋子,免不了心中悵惘:“這個家,就這麼散了嗎”

    原來也沒指望父親能在仕途上給他怎樣的援手,可是有這麼一座太傅府在,他就是從下面摸滾打爬的慢慢熬,背後多少是有些底氣的。

    何時聽他這話,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不由的警覺起來:“是你大妹妹剛還跟你說別的了”

    霍常亭也沒多想,直接就點點頭:“都說父母在,不分家,如今父親和嫡母都去了,這一家子總不能指望我扛起來,等二妹妹回來了,早分早了吧,咱們也早些得個清淨”

    何氏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拍案而起:“你胡說什麼”

    霍常亭以爲她是因爲家產的問題,便就苦笑道:“我雖沒管過家,但也知道這府裏的家底,公衆根本沒多少產業,如今父親去了,我就是家中長子,若是不分家,那這一家子就都得咱們這一房來養,沒準最後還要入不敷出呢,何必攬這個爛攤子”

    這話何氏原是贊成的,可既然是霍芸嫿特意瞞着她跟霍常亭提的,她就不能這麼輕易上當了。

    “是,古語是說父母在,不分家,也沒人說父母過世了,做子女的立刻就該一拍兩散。”何氏道,“你以前不是也說看不慣你那大妹妹的做派麼現在怎麼反而聽她攛掇”

    “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又貴爲皇妃了,分家這事兒又跟她不搭邊了”霍常亭是不覺得攛掇了這事兒霍芸嫿有何利可圖。

    何氏道:“這事兒原是沒什麼問題的,可她說出來的,我就不放心了,別是前面挖了個坑,合計着想然我們挑大樑替她跳吧。總之這事兒你別聽她的,就算真的要分家,等替父母服完喪再分也來得及。何況,你雖說是家中長子,可畢竟只是個庶出的,回頭等二妹妹和四弟回來他們纔是家裏正經的頂梁,分不分家的,也要他們點頭纔算。”

    霍文山過世,霍常亭這個做兒子的,確實是傷心的,加上剛從任上下來,想想還要守喪三年,就什麼心情也沒了,胡亂的點點頭,就將這事兒揭過了。

    家裏這趟給霍芸好送信,沒走驛站,而是直接派了下人,快馬加鞭的趕了過去。

    是以,兩日之後霍芸好姐弟就得到了消息。

    霍芸好雖然料定了霍文山和霍芸嫿這雙利益至上的父女最終必是要翻臉收場的,卻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快就有了結果,並且

    還是以霍文山的慘敗而告終。

    即便父女的情分名存實亡,到底也是有個名分在的,她就算不介意,也不能讓霍常傑跟着被人詬病,於是趕緊就打點了車馬,又趕着進京了。

    這一趟沒帶行李,也是儘量趕路,用了四天時間就抵達了京城。

    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霍文山下葬。

    他們姐弟換了孝衣,一起送了棺木出城。

    霍家的祖籍雖然在渝州,但上一代開始其實就已經遷進了京城,並且渝州已經沒人了,霍文山的父親就是葬在城外的山上的,顯然家裏也沒人願意受累再大老遠扶棺回鄉去,便也就近將他也葬在了京郊了事。

    霍芸好對她這父親的後事本來就懶得搭理,不用她費心就行,她也不過問。

    葬了霍文山之後,這喪事就算辦完了。

    武曇自然是第一時間聽聞了回京的消息,心裏計算着再過幾天她家這邊也該忙起來了,於是在霍家辦完喪事隔了一天就去了霍家。

    霍文山沒了,霍芸嫿又嫁出去了,她如今出入霍家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霍芸好沒想到她會來,意外之餘趕緊將她迎進了屋子,兩人剛坐下,還沒說上話,南梔就沉着臉進來稟報:“小姐,二公子和幾個姨娘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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