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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清洗侯府,兄弟交心(二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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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張旗鼓的一番動作,這一整天下來,整個府裏就噤若寒蟬,人人自危。

    武青林明着卻是什麼話也沒撂下來,只憑着做出來的這些表象,讓他們自己去權衡着看風向。

    將這些人都處理乾淨了之後,已經是日暮時分。

    武

    青鈺找過去的時候,就見他背影筆直的跪在了祠堂之內。

    祠堂裏,點了無數的蠟燭,燭光映照着供奉在上的牌位,氣氛顯得無比沉重。

    武青鈺的腳步沉重,一步一步緩慢的挪進去,抿了抿脣,本來想開口叫他,可不知道爲什麼,話語哽咽在喉頭,最後便也默不吭聲的走到旁邊的蒲團上跪下了。

    武青林轉頭看過來。

    對上他的視線,武青鈺的目光下意識的閃躲,這才脫口叫了聲:“大哥……”

    兩個字出口,終究還是愧疚難當,難以繼續。

    武青林的面容也略顯得莊肅,此刻脣角便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復又轉頭看向了面前一排排的牌位,語氣冷靜的說道:“從小到大,除了逢年過節,我沒怎麼來過這個地方,也不知怎麼了,這次回來,就突然很想來看看。”

    武青鈺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他們這一家子,除了武曇和武青瓊時不時就要吵鬧着爭東西和互別苗頭之外,一直以來都算是和和氣氣的,他們這幾個做小輩的也都懂事,別人家的紈絝隔三差五犯了錯就要被罰跪祠堂,這種事在他們家——

    大概就武曇和武青瓊纔是祠堂裏的常客。

    別說武青林,就是武青鈺——

    也沒被這麼罰過。

    此刻跪在這裏,環境很是陌生,心情卻忍不住的莊肅沉重。

    武青鈺抿脣不語。

    武青林繼續道:“我們定遠侯府這一支,從高祖父起,到曾祖父,再到祖父和你我的父親,歷經四代人,歷時百餘年,曾祖父從一個末流小兵做起,在戰場上一刀一刀的拼殺出功名,直至晚年,立下戰功,封后得爵,纔有了我們這些後來人平步青雲的天梯,許是我眼下手裏的一切得來的都太容易了,在此之前,我也很少想到這些,可如今,整個家族處於生死存亡之機,看到供奉在這裏的這些先人牌位,纔會感觸良多。”

    沒有前奏,沒有質問——

    “你,和我的……父親”這樣的陳述就自然的從脣齒間流出,曾經的親兄弟之間就這樣生生的隔開了一重。

    武青鈺心中酸澀,不由的苦笑一聲:“祖母都與你說了?”

    武青林沒有做聲,算是默認。

    武青鈺深吸一口氣,昨日他與林彥瑤深談過一次之後,已經不準備再回避了,便就直言問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解釋,又該如何面對武家的列祖列宗,在這之前,我也從沒想過我的父母竟會犯下這樣的罪行來,將整個武氏家族都拖進了這樣的漩渦當中。我也曾試圖挽回,可是我父親……”

    想起武勖的偏執和一意孤行,他就只覺得深深地無力,閉上眼,又緩慢的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方纔咬牙問道:“大哥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武青林彷彿是沒聽見他的問題,盯着他的側臉半晌,復又轉頭看向上面供奉的那些牌位:“我也有私心,我也是私心用甚,如若是你想要這侯府的爵位,哪怕是我的命……”

    武青鈺的心頭一凜,連忙就要澄清:“大……”

    武青林沒有轉頭看他,只是擡手製止他,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繼續說下去:“你我兄弟之間,之前雖然各懷心思,但時至今日,我是清楚的,我知道,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你會善待曇兒和祖母,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可如今你我都不是孤家寡人,在侯府背後,只京城裏的宗親就有七十六口,郴州老家還有族人上百,我們全都是承繼於高祖父一脈,只因爲我們是嫡系嫡支,承襲了爵位和侯府的產業,我們這一支生來就比其他支享受了祖上留下的更多的庇廕和好處。大家一脈相承走到如今……我若是給二叔讓路,成全了他的謀算和野心,我們退一萬步講,即便他異想天開的那些圖謀最終是能夠成功的,屆時且不管生前身後是否要擔負罵名……兩國戰事一旦挑起,他最終所能護住的也不過就是這京城侯府,這大宅子裏的區區幾個人而已,另有武氏族人一百六十二口,再加上各家家僕無數,必然要全部傾滅,被鋪做他腳下用來進階的路石。我想事到如今,二叔之所以一意孤行,也很有些原因是因爲已經騎虎難下了,當初他一念之差,落了天大的把柄在南梁人手裏,現在即使想回頭也不能夠了。其實說到底,就算他與南梁人一同謀事,事成之後,所得的也不會比現在擁有的更多上多少,而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保他那條命罷了。”

    武勖現在已經是威名赫赫,備受推崇的武將了,有爵位有名望。

    就算他另擁新主,最後也不過就是封侯拜相——

    用的也還是武勳的名字!

    對他自己而言,他能得什麼?不過就是保他一條命而已。

    這樣的深意,武青鈺其實自己就能看透,只是作爲親生兒子,他只能儘量委婉,不想用這樣最大的惡意去揭露自己父親的私心。

    如今這層遮羞布被武青林毫不留情的撕了下來。

    武青鈺只覺得心頭壓抑,無地自容。

    他那父親,不僅自私自利,還喪心病狂,從頭到尾,口口聲聲說是爲了他們兄妹幾個,其實說到底——

    他們幾個也都只是給他錦上添花的裝飾罷了。

    武青林能夠理解這個堂弟此刻的心情,必然是心中沉痛的,可這塊腐肉遲早要挖掉,傷口才會癒合,所以他就只是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用武氏全族近兩百條性命,和無辜家僕無數去換區區一個人的性命,與我而言……這不值得!何況,這天下,除了有血脈親人,更有江山社稷,天下道義。當年元洲城破,數萬人被屠,這些人命……也是揹負在你我身上的。如今,我們爲了保全自己的至親,隱藏這樣的真相,已經是自私至極,一旦二叔真的引了南梁人北侵,戰事再起……又有多少人將要家破人亡,性命不保?哪怕是爲了償還當年的罪孽,這一次……至少我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人的身份有貴賤,可人命卻沒多大的區分,哪個人的哪條命來得容易,憑什麼就該爲了成全某個人齷齪的私心而被踐踏捨棄?

    若換回的是個聖人也就罷了,偏還是個豬狗不如的禽獸。

    武青鈺攥着拳頭,胸中也是各種情緒激盪起伏,久久的難以平靜。

    半晌,他問:“那麼……大哥現在是有什麼法子補救麼?或者……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我知道你的難處,我跟你說這些,只是因爲我們是兄弟,我不想瞞着你,以後讓這件事成了你我之間的隔閡。”武青林道:“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是……此事之後,武家的前債,我們必須一起擔下來,撐起這整個家族,並且償還曾經在元洲那些枉死者身上犯下的錯。”

    兄弟兩個在祠堂跪了整一夜,是次日一早老夫人聽說了消息,特意叫人來喊,兩人才起身各自回去了。

    而武青林甫一回京還在府裏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宮裏的蕭昀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正在琢磨這事的時候,小尤子就進來稟報:“陛下,惠妃娘娘求見。”

    ------題外話------

    你們要的大哥,專場獨白,拿去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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