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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逼供(一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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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嚴格清算下來,武勳真正得到的並不多。

    這——

    也是蕭樾百思不解的地方!

    話是這麼說了,武曇滿眼卻都寫着疑問。

    果然,迴應她的就是曾文德的一聲冷笑:“定遠侯府有世代的功勳和滿門的榮耀,定遠侯身上的榮耀和地位也都是與生俱來的,一點軍功有什麼好爭的?二小姐你雖自詡聰明伶俐,也終還是欠缺了一點,算不透這世間最陰暗的人心。十二年前的那一場戰事,哪裏是用來謀什麼軍功的,那是用來謀‘定遠侯’的身份和地位的!”

    角落裏的錢媽媽,額頭上冷汗直滾,卻苦於發不出聲來。

    而曾文德此言一出,曲林幾個就全都愣住了。

    武曇也有一瞬間沒太反應過來,等細想了一遍他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直接呼吸一窒,蹭的站了起來:“你是說……”

    話到一半,就又戛然而止。

    那感覺,就像是被人驟然從身體裏抽走了一重靈魂一樣,突然之間腦子裏就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讓自己保持冷靜,一寸一寸緩緩的擡頭對上曾文德的視線。

    曾文德對她的這個反應還是頗爲滿意的,就又進一步提醒道:“侯爺爲什麼要謀殺世子給二公子騰地方?若只是因爲偏心,他既是這般看中二公子,又何故要將二公子過繼到了二房老爺名下?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二小姐還用我再說得更明白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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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呵……”武曇只覺得腦子裏轟的炸開一道響雷,但隨後就又豁然開朗起來,一聲自嘲的苦笑聲,沒能控制住的從喉頭溢出來。

    “你是說……”青瓷是另外這三個人裏面反應最快的,也是難以置信的上前一步,話到一半,又覺得實在是荒唐,便又自行搖頭否認:“這怎麼可能?定遠侯又不是無名之輩,他在軍中十幾年……”

    說着,緊跟着又是茅塞頓開,忽的又想通了另一重關鍵,看着曾文德艱難的開口道:“所以,十二年前的那場戰事,不僅僅是爲了搶奪身份和地位,更是爲了殺人滅口!”

    所以,那一戰纔會敗得那般慘烈!

    定遠侯身邊的所有的心腹,包括兩個親弟弟,全都戰死沙場!

    這樣的事,誰能想到?當時沒有任何的時間差,戰場上慘敗之後,重傷垂危的定遠侯就被救回來了,誰能想到這前後才幾個時辰的工夫,主帥就換了一個人?

    這樣的真相,對武曇而言,衝擊實在是不小的。

    她手扶着座椅的扶手,一點一點慢慢地又坐回了椅子上,等坐穩了之後方纔嘴脣微微發抖,如夢一般又問了句:“他……跟我父親的樣貌生的很像?”

    那不是她的父親!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和大哥的親生父親!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三番兩次對她大哥下那樣狠辣的殺手!

    是啊!古往今來,即使再冷血再偏心的父親——

    即使在皇家,即使是蕭植那樣人格扭曲的人,都姑且還要不遺餘力的護着自己的親骨肉,甚至爲了保全蕭昀的一點名聲,就連姜皇后這個想要毒殺他的兇手都能忍住了不追究……

    可是,她卻以爲父親只是因爲偏心孟氏那母子幾個,就能將他們兄妹兩個算計到絕境裏去!

    真是可笑!

    曾經她也傷心失望,也憤憤不平……

    卻原來,真的不過是一場荒唐的笑話!

    武曇這會兒是真有點控制不住情緒,面上表情看上去就顯得狼狽。

    既然是敵人,曾文德自然也不會多此一舉的去同情他,只就無所謂的點頭道:“二爺和當年的侯爺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兩個人只差了一歲半,而且底子很像,雖比不得孿生兄弟,但至少……也是像了八分以上吧。當然,他們長得這麼像,在那種情況下對二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其實我從他初入軍營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他了,那時候就因爲他們兄弟的身形樣貌都十分相像,甚至會屢屢被下面的人認錯,後來二爺就續了須。再到後來,他開始準備那個李代桃僵之計的時候就更是邋遢不羈起來,漸漸地……就沒人再會錯認他們兄弟了!”

    “所以,你們聯合南梁人制造的那場戰事,攻城略地就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真相是……那其實是南梁太子下的本錢,在幫着我二叔謀殺我父親,並且取而代之,順便殺人滅口,將他身邊所有親近的人全都殺了?”十二年前的舊事了,即便當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武曇現在說來也不能完全的帶入角色,就只是爲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唏噓而已。

    曾文德點頭,他的目光微微有些悠遠,回想起當年的事竟也是有些感慨的:“那天晚上南梁人突然大舉進攻,侯爺下令迎戰,那一戰二爺自請爲先鋒,我們出去之後直接把人帶進了南梁人的包圍之內,後又讓心腹回去報信,說被困住了,請求援軍。定遠侯身爲主帥,不能擅自離營,就派了副將陳國忠前去營救。陳國忠驍勇善戰,應敵經驗豐富,我們就用他拖住了時間,同時城裏的心腹打開了西城門,將提前繞路埋伏過去的南梁精銳放了進去。當時西城門的守城軍是由武家三爺帶領的,他那時候才入軍營不久,雖然天分有餘,但是經驗不足,南梁人對戰之後假裝敗退,他便追了出去。那時候南城門外迎戰陳國忠和二爺的南梁軍隊也做出即將戰敗的假象來,本來是想誘使定遠侯出西城門,將他剿殺在南梁人設下的陷阱裏的,可是沒想到定遠侯是個耿直的死心眼,明知道幼弟必然凶多吉少,在戰局未定之前,就是死守在南城門上,不肯前去。實在調不開他,南梁太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集中了全部兵力強攻南城門,因爲他們手上早掌握着元洲城城防佈署的幾個關鍵薄弱點,強攻之下,自然城破……定遠侯再英勇,也終究敵不過這樣的算計,帶領城中守軍苦戰了整整一天,終於在入夜時分全線敗亡。因爲……他派出去調請援軍的探子也被二爺的人埋伏在半路給截殺了!趁着這個時間差,足夠我們安排好一切,互換了兩人的裝扮,後來由我通風報信,帶着最先趕到的一隊援軍趁亂殺進了城去,從死人堆裏將‘一息尚存’的所謂侯爺搶了出來……”

    曾文德一口氣說完,說起這樣慘烈的一場戰事,他卻好像半點也不覺得代價沉重,反而像是一身輕鬆的又望定了武曇道:“就是這樣!侯爺身邊的所有親兵和心腹全被滅了口,唯一剩下一個左桐也是因爲他勇猛有餘心思細膩不足,這才救了他自己一命,我們並沒有針對他,當然,事後他果然也大線條的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當時二爺也是一身傷,再加上南梁軍人屠城殺人,繼續北上,那種情況下,軍隊且戰且退,本來就不會有人去關注細枝末節,再加上他們兄弟兩人本來就長得像,和身邊新換的人潛移默化的接觸一段時間下來,事後也就再沒有人想到會懷疑他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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