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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過招(二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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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逼迫那兩母子就範,犯不着兜浙大一圈子。

    可是蕭昀沒怪罪記仇,去並不代表姜皇后也會有這樣的心機和見識。

    今天這件事之後,兩人之間就等於是結了死仇了。

    他在宮中一輩子,倒不是貪戀宮裏的風光,而實在是不放心蕭昀,再者了——

    他若是心灰意冷,直接就請旨留在這裏替皇帝守靈,安度餘生,在這麼個冷清荒蕪之地,可能活不過三日,那個姜氏隨隨便便就能找人來結果了他。

    屆時,他一個“病死”的老宮人,往這荒山野嶺裏一埋,也就一切煙消雲散了……

    也不是貪生怕死,只是要死也不能是這麼個死法。

    所以,他必然是還要跟着回宮去的!

    回到宮裏,他有資歷也有身份,不僅能盯着姜氏,就算姜氏想要動他,也得掂量着來,在宮裏,他這種身份的老人,任憑對方是太后之尊,也不是說想弄死就能弄死的。

    這邊蕭樾從塔林旁邊的小路上直行而過,果然是沒去下面的行宮,而是徑直往山下走去。

    雷鳴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不時的往身後張望着道:“王爺,蕭植既留了遺詔下來,方纔您怎麼不借題發揮一下呢?太子這不僅是抗旨不尊,還是忤逆生父,即便他是搬出了孝道二字出來開脫……真要計較起來,他也說不過去的。您是沒看見剛剛那些宗室和朝臣看您的眼神,這是個頂個的蠢蠢欲動的等着看您發作起來的好戲呢!”

    “本王是戲子麼?他們想看就演給他們看?”蕭樾冷笑,“何況,姜氏那女人,留下她對咱們有好處,別忘了,她身邊還藏着個南梁的奸細呢!”

    這麼一說,雷鳴才恍然大悟:“也是!當初毒害蕭植那件事,那位方姑姑也涉案其中,雖然對外捂住了,可如果皇后被勒令殉葬而死,太子必然也不會留着她了。雖說死一兩個細作對南梁來說撼動不了根本,可難保他們不會想方設法的再安插別的人手過來,到時候查找起來又是要費一番力氣,倒不如直接盯着這個方便。”

    “就是這個意思!”蕭樾道,目不斜視的大步往前走,“而且咱們的小太子如今也是甚有主意的,他既然決意保全姜氏,我就算髮作起來也只會白折騰一場。你當前兩他處置長公主府的那個爛攤子爲什麼那麼幹脆痛快?那是在爲保全姜氏鋪路,做給世人看的。姜平之雖然被逐出了平國公府,但是血脈終究還是血脈,他處置這件事就處置的毫不留情,這已經是一個態度了。今日本王若是借題發揮,也無外乎是在他更敬父族還是更親母族上做文章,可長公主府的案子擺在那裏,那就是他沒有姑息和偏袒母族的證據,真掰扯起來,他只是孝心至純,不忍讓自己的生母赴死而已。只要無關朝政社稷,那麼在人之常情上的一點小瑕疵就是無傷大雅的,本王若是咬住這點不放,反而顯得本王居心不良,故意借題發揮了。”

    雷鳴仔細的想了想,不禁皺眉:“那……我們豈不是虧了?就姜平之那麼個廢物,就讓太子搶佔先機,還扳回一局?”

    “本王的便宜有那麼好佔的麼?”蕭樾聞言,卻是不以爲然的一聲冷笑,“姜平之只是個引子和開始,蕭昀他既然想保姜氏,那麼只祭出區區一個姜平之怎麼夠?今日他當衆表態之後,後面未免被朝臣們舊事重提和被世人詬病,那就勢必要放棄整個平國公府了,省得以後再被搬出這件事來,他就成了捨本逐末,重用外戚霍亂蕭氏江山的罪人。現在他必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的立場,如果本王所料不錯的話,過兩天的立後側妃的大典上就可見分曉。用一個姜氏來換整個平國公府,本王覺得咱們很划算。”

    蕭昀可以抗旨保全自己的生母性命,但卻要就此避嫌,不能讓人覺得他這是在過分偏袒和扶持母族。

    雖說平國公府如今只管了六部之一,沒有武將那麼大的助力和資本,可背後也有盤根錯節的關係在。

    而且——

    姜皇后就不是個足以成大事的女人,蕭昀用一個拖後腿的她,換了一個平國公府,賠進去的可是雙份。

    “立後大典?”雷鳴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王爺你是說……”

    按理說姜家的女兒姜玉芝是太子妃,那麼蕭昀繼位之後就該順理成章的冊封她爲太子妃,可現在,他不惜忤逆聖旨來保全了姜皇后,對外說是爲了孝道,那麼爲了徹底堵上悠悠衆口,姜家的女兒再坐上後位就顯得不太合適了……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雷鳴卻還是覺得這樣的事情有點玄乎,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可能性不大:“雖然歷史上也有皇子登基之後將正妃只是冊立爲嬪妃的事,但那畢竟鳳毛麟角,只是少數,太子要真這麼做的話,豈不是又成了一場笑談?”

    “其實也好好!”蕭樾面上神情始終平靜寡淡,“只要他對東宮裏的那三個一視同仁,全都冊立爲妃,暫不立後,那麼這事兒就算是打了姜家的臉面,但也就打的不是那麼狠了。”

    “也是……”雷鳴點點頭,但隨後緊跟着又是神情一凜,警惕道:“他剛把定遠侯傳召回京,大有奪權之意,會不會爲了安撫定遠侯和南境兵士,將武家那個三姑娘立爲皇后?”

    蕭樾失笑:“你當冊立個皇后是過家家酒麼?就武家三姑娘那個腦子,真被推上去,才真是丟人現眼,以後不定要鬧多少笑話呢。”

    後宮沒有皇后也不是不行,爲了平衡局勢,好像這也無可厚非。

    雷鳴剛被這樣的邏輯說服,不想,不想蕭樾卻又再度開口說道:“別忘了,北燕還要許嫁一位公主過來呢!”

    雷鳴一愣,隨後心中就是瞬間涌現出濃厚的危機感:“他要立了北燕的公主爲後,那麼就算燕皇父子曾經受了王爺您的恩惠,只怕也要掂量着您跟太子的分量待價而沽了!”

    這可不是件好事。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行宮大門。

    蔣芳牽了馬上來。

    蕭樾接了繮繩,翻身上馬,再未置可否。

    此時的定遠侯府之內。

    上午從宮裏出來,武曇和老夫都徹底放鬆下來,武曇直接就回房狠睡了一覺,睜開眼已經是午後。

    剛爬起來,洗了臉,藍釉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的稟報道:“主子,錢媽媽已經被奴婢拿下扣住了,不知……您要如何處置她?若是要訊問的話,那不如交給王府的人,他們更有手段些……”

    “不用!”武曇得了這個消息,僅存的兩分睡意也散了,神采飛揚的露出個笑容,“屈打成招算什麼本事?等我先給她講講道理。”

    一邊說着,一邊就拿了大氅往外走:“去吩咐馬房備車,再叫人給你們王爺那皇莊上傳個信,就說我今天要過去!”

    說着,就已經快步出門去了,奔的,卻是落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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