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事情真的是何皇后做的,這就等於是在他們之間打了一個結。
父子一行都也顧不上再摻合宮裏的事,互相扶持着出了抱廈就直接出宮去了。
這邊武曇跟着皇帝和蕭樾一行往鳳寰宮的方向去。
距離不算遠,大家都徒步而行。
蕭樾和皇帝走在一起,她卻刻意的落在了後面。
尉遲遠有了前車之鑑,不敢擅離她左右,就亦步亦趨的跟着她。
等到跟其他人都拉開了距離了,武曇就悄聲問他:“你們王爺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蕭樾絕對有問題。
除了他指間上的傷口,武曇沒看見他身上還有別的外傷的跡象,此刻他就懷疑他別是中了毒,難免的憂心忡忡。
可是蕭樾跟皇帝待在一起,她又不能公然問他,這時候是真急的不行。
尉遲遠聽她反問,面色忽的就是尷尬的一僵,臉都微微漲紅了。
武曇等了片刻,沒聽見他回答,就側目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尉遲遠碰觸到她純粹的眸光,那一瞬間就更是尷尬到無地自容,眼神閃躲着不敢看她,卻又支支吾吾的難以啓齒……
這事兒讓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跟一個小姑娘怎麼說?
可他越是這樣,武曇就越着急,忍不住的又催促:“說話啊?他真有事?是……中毒了?”
“不是毒,是……”尉遲遠張了張嘴,可是對上她眼中急切的眸光,就又是臉通紅,舌頭上被打了石膏一樣,死活開不了這個口了。
武曇正待要再追問,等在鳳寰宮門口朝這邊張望的青瓷看見他們過來,就飛奔着迎上來:“主子,您沒事吧?”
“沒事!”武曇搖搖頭,待要再跟尉遲遠問話的時候,尉遲遠已經趁機溜了,幾步就躥到了前面蕭樾的身邊去。
武曇不能追上去捉人,只能作罷,就暫時壓下心裏的憂慮,轉而低聲問青瓷:“燕北呢?都沒事吧?”
“沒事!”青瓷道:“之前有鳳鳴宮的侍衛闖進鳳寰宮裏去嚷嚷着要抓刺客,正好當時場面亂着,奴婢跟燕北說一早就在那裏幫着救火,又有寧國公主她們作證,誰也沒奈何。”
“沒事就好。”武曇點頭,對這事兒總算徹底放心了。
青瓷不知道那抱廈裏具體發生的事,又忍不住的追問,倒是武曇替她解惑,又說了一些。
一行人去到鳳寰宮時,那裏偏殿院內的火已經被撲滅了。
燕霖沉櫻和胡貴妃都沒回正殿,此刻都面沉如水的坐在偏殿之內,腳下跪着頭也不敢太的彩雲。
院子裏還有侍衛和宮女太監們來來往往的清理被火焚燒過的痕跡。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大胤晟王殿下到!”高朗高聲的唱到。
幾人聞言,就連忙站起來相迎,只是還沒等迎出門來,皇帝已經當先一步跨進了殿內。
“皇上!”胡貴妃滿臉的怒氣和怨氣,本來已經試着平復好半天了,這會兒看見皇帝,所有的委屈和火氣忽的就上來了,險些就當場哭出來……
有人要算計她的兒子,也得虧就是用的旁門左道,這要是直接行刺——
 
;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胡貴妃氣得發抖,說着就抽出帕子去旁邊抹淚了。
皇帝目光飛快的在屋子裏環視一圈,確實燕霖沒事之後,纔將目光定格在他臉上,微微嘆了口氣:“沒事吧?”
“兒臣還好。”燕霖道,轉而斜睨一眼伏在地上的彩雲。
胡貴妃氣惱的一腳踹過去:“你這奴才,還不說實話嗎?是要本宮對你動大刑麼?”
“奴婢冤枉啊!”彩雲立刻喊冤,“奴婢就是情急之下將太子殿下推進這殿內避開火勢的,門不是奴婢鎖死的,是有人嫁禍將鑰匙塞進了奴婢的荷包裏。”
本來她鎖門之後就順手把鑰匙扔了的,可是不知道是撞了哪門子的邪,滅火之後,等胡貴妃等人過來,寧國公主身邊那個潑辣的丫頭就一口咬定親眼看見她鎖門,然後胡貴妃叫人搜她的身,居然就從她的荷包裏把那鑰匙給搜出來了。
彩雲是真覺得見了鬼,雖然已經百口莫辯,也還是隻能竭力的替自己辯解。
她轉頭一指站在沉櫻身後的藍釉,大聲道:“一切都是這個婢女嫁禍給奴婢的,就因爲奴婢之前攔着不讓她進門,她才懷恨在心。”
藍釉一動不動,壓根連口水官司都懶得跟她打。
蕭樾只想速戰速決解決這裏的事,聽到這裏已經沒了興趣,直接側目給武曇遞了個眼色。
武曇點點頭,走進門來吩咐青瓷:“這宮女話這麼多,怕是要口渴,拿杯水給她喝。”
“是!”青瓷應諾,幾步就進了內殿,衆目睽睽之下從圓桌底下變戲法一樣掏出兩個茶碗,就在彩雲的目瞪口呆之下端着回來了。
藍釉與她配合默契,上前來接了一個茶碗。
青瓷單膝跪下去,掐開彩雲的嘴巴,幾乎就沒等彩雲掙扎,已經把一杯茶連帶着茶葉沫子都一併給她灌了下去。
“你們做什麼?皇上面前豈容……”寧嬤嬤尖聲叫嚷着就擼袖子要上前阻止,話到一半,就被武曇擡腳一絆,她笨重的身子閃躲不及,結結實實的就撲在了地上。
就這麼一來一去的工夫,彩雲已經捂着喉嚨癱坐在地上咳嗽了。
何皇后勃然變色:“沒規矩的丫頭,這裏是什麼地方,豈容你放肆?皇上……”
她話沒說完,蕭樾已經冷聲打斷了:“本王說過,我們也身陷其中的事,就有權參與審問,皇后娘娘若不是做賊心虛……這裏是鳳寰宮,我們拷問的又是貴妃娘娘的奴才,嚴格說來,跟你可沒關係!”
“本宮是皇后!”何皇后再度被激怒,據理力爭的脫口就反駁。
蕭樾不想跟她逞口舌之快,只神色譏誚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鐵青着一張臉,怒斥何皇后:“你閉嘴!”
何皇后惱羞成怒,哪能任由蕭樾和武曇帶人在這裏隻手遮天的胡來,忍了一晚上的脾氣瞬間就被激怒爆發,她面目猙獰的衝着皇帝叫嚷:“這裏是咱們北燕的後宮,本宮是一國之母,現在宮裏出了事……”
皇帝卻擡手就將她推了一把,直推到高朗面前,一邊面目冰冷的道:“扶着皇后,勸勸她什麼叫識大體,實在勸不住,就叫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