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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寧王威武,反殺!(三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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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霖面上神情始終清冷,卻壓根就沒管其他任何人的表情和反應,一邊拿帕子擦着指頭上的殘血一邊溫文爾雅的說道:“不是說只要是血親就會相融嗎?這點小事,兒臣和母妃都是可以替父皇分憂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從小生病的緣故,燕霖其實很早慧,懂事的很早。

    皇帝很疼惜他,即便知道他的身體不好,擔不下江山的擔子,也是從他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接他過去帶在身邊,這樣他跟着父皇的時間多了,便打小兒就跟胡貴妃之間不怎麼親近。

    雖然他對皇帝也是這樣一副若即若離彬彬有禮的態度,但這些年來胡貴妃卻是但凡想起彼此間的母子

    關係心裏就很不得勁兒。

    她的這個兒子,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更別說是和她同仇敵愾的對抗何皇后和魏王府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這般站出來,和她站在了同一立場替她解圍。

    胡貴妃突然就紅了眼眶。

    旁邊的何皇后更是始料未及,心跳都瞬間跟着停滯了半拍。

    “娘娘!”唐嬤嬤眼睛一亮,已經示意內侍捧了銅盆上前給胡貴妃淨手。

    下面的風七,則是臉色慘變。

    怎麼會這樣?

    胡貴妃和寧王母子同時站出來跟她滴血認親?這個謊言必然不攻自破!

    冒認皇室血脈,這是死罪上的死罪!

    一瞬間她就冷汗浸透了脊背,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定定的望着暖閣裏那個從容優雅的少年。

    然而燕霖卻高傲到從始至終眼神都沒往她身上落。

    他甚至不屑於與她論個是非出來,取血之後又順手扯下腰間玉佩扔給了高朗。

    高朗也正喫愣,見狀連忙收拾了散亂的思緒,下意識的伸手將他扔過來的玉佩接住。

    燕霖已經走到皇帝的案前。

    他衝皇帝伸出手去,神情和語氣平和又自然,就像是閒話家常一樣的輕聲道:“兒臣的玉佩今早遺失了,既然有人撿到了,那便還給我吧。來日皇兄若是真的回朝,也好有個對照,別再當着外人的面鬧出今天這樣的笑話了。”

    皇帝的眸光一深,定定的看向他腰間。

    傍晚那會兒他們父子才見過,當時他的玉佩還隨身佩戴着的……

    不過他開了口,皇帝就好像根本沒有猶豫,順理成章的將玉佩遞過去。

    魏王本來是滿以爲今天就能斷了那個所謂二皇子回朝的所有前路的,不曾想他們前面已經逼得皇帝無從選擇,眼見着勝利在望,現在居然敗給了這個病秧子寧王的三言兩語?

    他再也忍受不了的蹭的站起來,黑着臉道:“霖兒,這是何等的大事,豈是你三兩句就能隨便敷衍過去的?你的玉佩一直都是貼身佩戴的,你莫要胡鬧……”

    燕霖低着頭,修長蒼白的手指靈活翻轉,將那玉佩重新佩戴於腰間,一直到做好這一切,他才應聲看向了魏王,一樣是不慌不忙淡淡的說道:“這是我的玉佩,本王拿回自己的東西,魏王就說我胡鬧?可是方纔,一個來不不明的女人帶着本王的玉佩進殿招搖,還有人爲她保駕護航信誓旦旦的要認下皇親,卻沒人說她胡鬧?本王是上了玉牒的皇族親王,本王的話不可信?反而是一個偷盜了本王玉佩的刁民的話更有說服力?”

    這位小王爺,向來都不爭不搶,雖然人人都知道皇帝很是疼愛這個唯一的兒子,可是因爲他實在是太隱晦太低調了,這十多年間卻是絕少有人會在這樣的場合過多的關注他,更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個總是沒什麼存在感,並且一直都很好說話的小王爺會公然站在這大殿之上如此這般咄咄逼人的藐視衆人。

    魏王被他連聲的質問逼到語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很是難看,只是氣鼓鼓的瞪着他。

    何皇后也按耐不住的上前兩步,卻是急躁的質問皇帝:“皇上……”

    眼見着就能將胡氏這個賤人收拾了,替她枉死的兒子報仇,她忍受不了這樣的功虧一簣。

    不想本來還很給她顏面的皇帝這時候卻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直接一擡手,打斷了她的話。

    帝王面上的表情威嚴,彷彿一瞬間也少了些老態,一擡頭,目光炯炯的逼視跪在下面的風七道:“既然寧王和貴妃大義,那便當場驗證此事,也好給在場的衆位愛卿和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這話說的——

    他分明就是已經信了燕霖說的自己玉佩遺失的鬼話,而現在還要驗血,不過就是爲了當衆給大家看的,也好讓風七死個明白!

    風七整個人都慌亂起來。

    倉促之間,她不太敢去看燕廷襄,因爲她知道自己是捲進了多麼可怕的事情裏來,如果她註定要栽了,就絕對不能讓燕廷襄被拉下水,這樣燕廷襄沒準還能拉她一把。

    所以,她就只是倉惶的擡頭去看何皇后:“皇后娘娘……”

    還沒喊完,高朗已經揮揮手。

    兩個內侍衝下去,直接將她按下,強行刺破了手指頭取血。

    滿殿的官員都眼巴巴的看着。

    時間似乎過得格外漫長,但又恍惚只是片刻之間的事,結果——

    自然不言而喻!

    那兩碗滴了血滴在裏面的清水一直被擺放在風七的面前,讓她自己親眼見證了結果。

    武曇看着她的臉色由青到白的變化,直至最後,押着她的內侍鬆了手,她就一灘爛泥一樣的跌坐在地上。

    內侍先把兩碗水端過來給皇帝過目,皇帝看過之後居然也不見絲毫動怒的跡象,只是語氣威嚴的道:“拿下去給衆卿也一併過目。”

    於是就又有一個內侍過來,兩人各端了一碗水,往兩邊的席面前一一走過,等到這一圈走下來,整個大殿裏就炸開了鍋!

    “好哇!居然真的有刁民坑蒙拐騙都拐到宮裏來了!”

    “這樣的事情簡直前所未聞!無知!無恥!”

    “混淆皇室血統,此罪當誅!”

    ……

    大殿之內,一片此起彼伏的聲討聲。

    逼迫皇帝的時候他們個個明哲保身,而要同仇敵愾踩死一個賤民的時候自然就顧慮全無。

    風七癱坐在地上,看着一張張憤怒的面孔,只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

    她的路,明明纔剛開了個頭,本以爲是會榮華富貴,一飛沖天的,怎麼會是這樣?一腳跨出去,直接就踩進了萬劫不復的地獄裏?

    差錯到底出在哪兒?那玉佩明明是燕北的!

    是了!身份!就差在她的身份上!

    因爲她是個刁鑽的賤民,所以哪怕是她絞盡腦汁編排出來的一套天衣無縫的謊言和說辭,最終也敵不過高高在上的皇族親王信口胡謅的三言兩語?

    聽着這滿殿激憤的指責聲,風七突然就覺得自己前一刻那些慷慨激昂的所謂陳詞實在是跳樑小醜一樣的可笑!

    何皇后也是深受打擊,無計可施之下就兩三步衝到高朗面前,一把奪過高朗拿在手裏的那塊玉佩——

    她呈上的玉佩明明是魏王府帶進宮來的,絕對是燕霖在說謊!

    她要看那玉佩,高朗不敢不給她,只是滿面難色的在一旁小聲解釋:“這塊確實不是寧王殿下平時佩戴的玉佩,只是有些像……”

    寧王在說謊,他如何不知?

    可是皇帝認了,他就只能跟着相信這就是實事。

    何皇后當然認識燕霖平時戴着的玉佩是什麼樣的,手裏捏着這塊玉佩,一顆心一涼到底,腳下不由的倒退兩步。

    “母后當心!”燕霖順手扶了她一把。

    寧嬤嬤驚慌的上前將人接過去。

    燕霖卻好像真的只是偶然找回了自己的玉佩一樣,已經轉身又給皇帝行了禮,衆目睽睽之下就事不關己的從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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