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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北燕的宮廷往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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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廷襄慢慢地說道:“那一年胡氏入宮,正是二八年華。胡氏是刑部左侍郎家的庶女,本是沒資格入宮宴的,因爲她是京城之內聞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年太后壽辰,她得了傳召,於太后跟前獻藝時更是被陛下一眼看中,納入了後宮。胡氏初入宮廷就被封了貴人,這已經是難得的殊榮了,可偏偏她還有能耐……先帝子嗣單薄,即使當時已經年過不惑,膝下也不過只有一子二女,胡氏因爲有才情,本就十分得寵,進宮不過數月就又懷了身孕,可想而知,陛下自然喜不自勝,對她更是寶貝的緊,即刻就賜了她妃位,他在宮中更是達到了專寵的地步。胡氏臨盆,是在次年的七月初,按照慣例,陛下是要攜後宮往行宮避暑的。當時胡氏的月份大了,爲了保險起見自然不能成行,陛下雖然也有意留在京城陪她生產,但又顧念着太后熬不住那樣的盛夏,最後還是移駕去了行宮。”

    燕廷襄透露出來的這些消息和她之前在街頭打聽出來的差不多,不過風七還是微微詫異:“原來民間傳言竟是真的,就因爲燕皇陛下不在宮中才導致了一時疏忽,讓貴妃在生產當夜弄丟了皇子?”

    燕廷襄脣角帶着絲冷笑,嘲諷的看了她一眼:“胡氏人在宮中,說是有人伺機偷嬰兒,這話不覺得可笑麼?”

    風七默然。

    是了!那是在守衛森嚴的宮裏,又有各方眼線無數,胡氏當時已經高居妃位,身邊不可能沒有心腹,而且她在即將臨盆的關鍵時期,必然也會更加小心,怎麼就會叫人從她手上擄走了剛出生的孩子?

    “這麼說來是外間傳言和實事有出入?”風七大膽的揣測。

    燕廷襄沒說話,算是默認,停頓了片刻才又繼續說道:“陛下去了行宮,百官朝臣不可能全部隨行,當年的太子已經及冠,早就開始輔佐理政,那年夏天也是太子燕霆留在了宮中坐鎮……”

    他的話到這裏,風七卻有點坐不住了,倉促的站起來:“北燕的太子也是死於那一年,難道是……”

    是那兩件事有什麼牽連麼?

    百姓們口中說的是那一年帝京裏禍不單行,先是剛出世的二皇子被人擄走,下落不明,緊跟着太子又暴病而亡……

    皇帝膝下就那麼兩個兒子,數月之內全都去了,並且太子也沒有留下子嗣,以至於直到了今天北燕的皇位都後繼無人,這件事纔會讓百姓如今提起來都還唏噓着記憶猶新。

    燕廷襄道:“宮中皇子被擄失蹤之後,陛下火速回鸞,並且親降了聖旨幾乎將整個北燕都翻過來了,大肆搜索。可是怎麼會有人有能力闖入宮中搶走皇子呢?逐層追查下去,太子燕霆成了衆矢之的……只不過被拿住的那個所謂做內應的宮人當場自戕,死無對證,太子又抵死否認,再加上太子一貫的行事也算中規中矩,又有皇后和整個何氏一族聯合了大批的朝臣出面保他……可能還是因爲陛下膝下子嗣單薄的緣故,那時他雖是在盛怒之下,可失蹤的皇子遲遲沒能找到,他就只是暫時祕密軟禁了太子,倒是沒有馬上定罪。事情一直拖了幾個月,眼見着年關將近,如果年終的祭典上太子還不能被放出來,那麼這個太子不廢也得廢了。不僅是皇后娘娘着急,整個朝堂之上都人心惶惶,奏請皇帝最後定奪的奏摺雪花似的不斷往宮裏送,許是因爲他們逼得太緊反而適得其反,陛下盛怒之下真的就下了一道將太子貶爲庶人的聖旨。”

    風七聽到這裏,就越發糊塗了起來:“可是我沒聽說前太子有被廢黜過啊?”

    燕廷襄笑了下:“那是因爲這道旨意還沒送到東宮太子就提前得到了消息,他自知大勢已去,心灰意冷,便就留下血書一封,飲恨自盡了!”

    “什麼?前太子不是因病亡故而是自戕而亡?”風七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北燕皇室的這樁舊事里居然還藏着這樣的隱情?

    燕廷襄點頭:“因爲當初聖旨還沒來得及出宮太子那邊就出事了,所以真正知道有這道旨意的沒幾個人,除了皇后娘娘和幾位閣臣,再就是我祖父和已故的陳王了。太子死也沒有認罪,陛下大概當時也是猶豫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冤了他,後來便焚了那道旨意,只對外宣稱太子是病故的。”

    風七到底不是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的,對這樣重大的消息消化起來很是要花費些力氣,震驚的半天沒有做聲。

    不過話已至此,燕廷襄倒似是也覺得沒有了藏着掖着的必要,反而多了幾分興致,繼續把後面的話說完:“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間的情分在那之前不過爾爾,自從太子薨逝以後,陛下許是覺得對不住皇后娘娘吧,反而對皇后娘娘更加的敬重禮遇。皇后娘娘也因爲痛失愛子大受打擊,而那件事畢竟是因爲胡氏生產而起的事端,兩個女人就此便勢不兩立了。胡氏在次年就再度有孕,又生下了寧王,即使寧王天生就患有弱症,皇后娘娘也依然是將他們母子看做了眼中釘,陛下寵愛寧王,她便索性與我祖父聯手了……”

    皇后何氏本就不是個心胸開闊的女人,兒子沒了之後更是瘋魔了一般,死命的在宮裏折騰。

    偏偏皇帝心中對死去的太子存有愧疚,一般的事也不想與她計較,於是漸漸地——

    這些年裏,何皇后反而是更加強勢起來,在朝堂上也擁有了一部分屬於她自己的勢力。

    彼時茗湘苑裏,蕭樾跟武曇口述的也是北燕皇庭之中的這一段不傳之祕。

    武曇本來對北燕人的紛爭沒興趣,可如今怎麼也差不多算是身涉其中了,她倒是聽的津津有味,最後自己想了半天就興致勃勃的問蕭樾:“那你說當初宮中丟失的皇子到底是誰下的手?”

    一般人聽了這麼一大段往事恐怕都要很是唏噓一番的,哪有她這樣的,不僅當故事聽了,還馬上就舉一反三的挖內幕的?

    蕭樾有些哭笑不得,茶也不喝了,只從茶碗裏擡頭看向她:“你覺得呢?”

    武曇眨眨眼;“不是說宮中守衛森嚴,基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麼?兩種可能啊,要麼就是前太子燕霆做的,他那是畏罪自殺,只不過同時又抵死不肯承認罷了,要麼……就是胡氏監守自盜?”

    至於胡氏監守自盜的理由麼——

    那自然就是爲了栽贓嫁禍了!

    蕭樾是覺得這丫頭片子真敢想,一時間反而沒接她的話茬了。

    武曇來了興致,兩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隔着桌子扯住他的袖子,討好的咧嘴一笑:“晚上北燕皇宮的接風宴,王爺也帶我去吧?”

    她語氣糯糯的,明顯就帶着討好的意味,聽得人心中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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