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鴻心頭劇震,怔愣了片刻之後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那事不宜遲,把她拿下拷問……”
這麼說,語氣卻還有點遲疑。
燕北道:“不急!既然她處心積慮,就不妨把線放長一點,咱們先看看她到底是要做什麼的。”
風七會跟着來北燕,絕對是居心不良並且另有圖謀,這一點,毋庸置疑,燕北心裏十分的清楚。
當然,她的身世清楚明瞭,不過就是當年死在戰亂中的一雙普通夫妻留下的孤兒,也不可能和北燕扯上任何的關係,這一點燕北也是心裏有數。
可是他要提點和誤導濛鴻,也只需要這兩句話而已。
 
;畢竟大家是生死兄弟,濛鴻信他總多過風七的。
濛鴻聽他這樣說,就也緩緩的定下了心神,點頭;“那我明白了,我會叫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反常的就去報你。”
燕北點頭:“暫時就先盯着她就好,不管她做什麼都不要阻止她,這件事我會轉告王爺的。”
“好!”
跟濛鴻又聊了兩句,確定他這邊確實沒什麼問題,燕北就回去了。
來回一趟也花了不少的時間,回去驛館的時候蕭樾和武曇已經回來了,雙方剛好在大門口遇到。
武曇手裏甩着個小墜子,還有點興致缺缺的模樣,不怎麼看人。
“你出城去了?”蕭樾看見眼燕北倒是頓住了腳步。
武曇也不等他,自己先上臺階進門去了。
“是!去城外營地看了眼。”燕北道。
蕭樾沒有開口詢問,燕北停頓了片刻又主動說道:“風七悄悄地跟來了,也在那裏。”
蕭樾微微蹙眉,這才從天際收回目光看向了他。
燕北也沒等他發問就又繼續說道:“昨天夜裏我跟徐穆碰了個面,被她隔着老遠瞧見了。”
因爲他自己和北燕這邊的事,燕北此刻面對蕭樾的時候就多少有幾分侷促和不自在,說着就稍稍低垂了眼眸。
蕭樾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沉吟着道:“那女人心術不正!”
算是提醒!
按理說他早就容不下她了,沒動她就是看着風老的面子,可是這女人還把這些人都當傻子,在他們面前自作聰明?
燕北有點不好開口,不過他心裏既然有了主意,就也不瞞蕭樾,飛快的穩住了心神就重新看向了蕭樾道:“昨天我特體提醒過風老了,風老不可能沒勸過她,既然她還是冥頑不靈,想必王爺也不會再容她,這樣的話……屬下斗膽,能否將她借來一用?”
當時風七離着他跟徐穆不算近,肯定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具體內容,但是隻從兩人的舉止和互動上卻不難推斷出一些端倪來,然後這趟來北燕,如果她有心查訪的話,就又能得出更多的消息來……
風七一定是衝着這個目的來了。
至於她最後是想要做什麼——
具體是燕北雖然暫時還猜不透,不過肯定是在謀算着什麼對她自身有利的事情的。
他的蕭樾的侍衛,提出這樣的要求已經是超越了本分,燕北話雖說出口了,表情上多少還帶着幾分侷促和尷尬。
蕭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只道:“你自己把握住分寸就好。”
說完,就擡腳上臺階,也進門去了。
他跟武曇在外面吃了東西,回來就沒打算再額外傳膳,回到院子裏的時候武曇已經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門內隱約聽見她跟兩個丫頭說話的聲音。
聲音不大,聽不到具體都說了什麼,只是她那性子活泛,平時說話的時候多是語聲清脆,跟身邊熟悉的人又偶帶着點嬌嗔,這一刻隱隱約約的浮動在夜色中,即使看不見她的人,蕭樾心間也有種感覺,覺得熱鬧了不少,好像也不是那麼冷清了。
於是,他腳下就轉了個方向,沒回正屋而是推門進了廂房。
武曇正拿着把團扇,跟兩個丫頭琢磨着把新買的墜子往上面換。
只不過原來的穗子不知道是誰打的死結,半天沒解開。
主僕三個正忙成一團,藍釉道:“反正也不要了,奴婢拿剪刀過來吧。”
剛起身就迎着蕭樾推門進來,她就趕緊退到一邊:“王爺!”
青瓷也從桌旁站起來。
蕭樾看向武曇。
武曇沉默了一下,就把手裏的團扇扔桌上了。
兩個丫頭哪裏看不出來氣氛不對的,連忙就互相使了個眼色退了出去。
蕭樾走過來在武曇旁邊的凳子上落座。
武曇看了他一眼,就站起來要往裏屋走,卻被蕭樾扣住手腕給扯了回來。
她就低着頭站在他面前,不說話。
蕭樾武曇的嘆了口氣:“你這是要跟本王鬧彆扭到什麼時候去?”
武曇悶不吭聲,過了一會兒纔像是突然鼓足了勇氣一樣突然擡頭看向了他,正視他的面孔很認真的商量道:“等過兩個月回了胤京,你再去跟陛下請命去北境領兵吧?”
她的眸子裏的光輝依舊清澈且民明亮,此刻說出來的話卻明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不是天真的一時妄言。
蕭樾微微蹙眉,握着她一隻手捏了捏她柔軟的手背,反問她:“那你呢?”
武曇沒有迴避他的注視,仍是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可以跟你去陵川城的。”
她思量了一天一夜,這是唯一能想到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蕭樾手裏握着北境的兵權,皇帝就要忌憚,他又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所以,只要他能想辦法跟皇帝達成協議名正言順的留在北境軍中,大家就能相安無事。
這樣一來——
她也就不用擔心她父兄的立場和將來了。
雖然她不能完全瞭解他要做的事,但至少現在她做出這樣的思量已經是在設身處地的替他考慮了……
蕭樾聽了這話,非但不覺得失落,反而心裏多了幾分安慰,和她對視,望着她眼眸裏浮動的光彩,只覺得那光亮已經微微盪漾,可以直達心底了……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又捏了捏她的手,慢慢地道:“那個地方沒多大,更沒有京中的繁華,而且氣候也不太好,本王怕你會不習慣。”
語氣很輕緩,就好像兩個人是在閒話家常一樣。
武曇聞言,這次卻是當機立斷的搖頭。
她主動往前又走了一步,爲的是讓蕭樾能夠看清楚她真實的表情,目光明亮而真切的說道:“我沒那麼嬌氣的,你又不會要我去住茅屋,洗衣裳……環境改變了,人人都要慢慢習慣去適應的,總不能反過來遷就的。”
她這是在隱晦的遊說他!
蕭樾的脣角彎起一抹笑,突然又覺得眼前的她跟前世的那個影子又有了重合的地方。
她說她能適應新的環境,他信,並且也相信,無論在哪裏她都能苦中作樂,讓自己一樣生活的開朗又簡單,前世的時候,無論是皇宮還是冷宮,她都是那個樣子,得意的時候不曾忘形,落魄的時候也不會一蹶不振的就此倒地不起……
武曇看着他,在等他的答案。
蕭樾就將她攏入懷中,吻了吻她的鬢角,半晌,終於妥協:“讓本王想一想。”
她最近不開心,如果這樣就能暫時讓她放下這件事,也不失爲一個權宜之計。
即使她願意委曲求全的陪着他一起退讓,他卻不能讓她再受那樣的委屈了……
因爲蕭樾這樣說了,武曇的確是將心防放開了不少,後面幾天也不再沉悶不語,又跟往常一樣的說說笑笑。
進入北燕境內之後,他們在行程上就慢了些,又走了整半個月才抵達了北燕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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