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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重病(一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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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樾就不再滯留,翻身上馬,帶着尉遲遠等人,就又跟來時一樣,風一樣的策馬回城。

    過來的路上武曇還好奇的一路看風景,回程上卻是心事重重,只躲在披風下面靠在蕭樾懷裏一語不發。

    蕭樾自然是察覺了她的異樣,不過卻沒說什麼。

    城門的守衛仍是大開方便之門。

    他們入夜出城,回到園子的時候也不過二更剛過。

    蕭樾在大門口下了馬。

    武曇打起精神,想下來的時候他卻直接將她攬入懷中:“本王抱你進去。”

    武曇沒反抗。

    蕭樾抱着她進了

    門。

    她靠在他懷裏,手臂繞在他頸後,能看見他的臉。

    明明是她已經熟悉了的一張臉,可是這一夜之後,現在再看他,已經有哪裏是和以前不一樣的了……

    武曇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心裏不知道怎麼就亂糟糟被塞得滿滿的,隱約之間似是有一點點恐慌,又……

    彷彿是有點害怕。

    她不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這一刻就覺得思緒繁雜。

    於是她用力的抿抿脣,輕輕的轉頭,把眼眸藏在他的臂彎裏。

    蕭樾的眸光低垂,看着她縮在自己懷裏的這小小一團,眸中卻是如墨色席捲,那一瞬間的目光深邃到叫人看不懂。

    他抱着她回到兩人下榻的院子,守在廊下的青瓷連忙衝屋裏喊:“主子回來了,藍釉,掌燈!”

    下一刻,書房裏的燈火就亮起來。

    青瓷開了門,蕭樾抱着武曇徑直進去。

    武曇沒什麼精神,他就徑自走到最裏面將她放在了牀上。

    藍釉從旁問道:“主子,要給您備水沐浴麼?”

    蕭樾明明已經彎身下去將她放下了,武曇鬆開一半的手臂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又是一緊,摟着他的脖子沒鬆手。

    蕭樾就保持那個彎身動作頓在那。

    藍釉一愣,隨後就轉身退了下去。

    屋子裏雖然點了燈,可是他的身體擋在那裏,就讓牀帳下面的光線顯得十分黯淡。

    兩個人的面孔,近在咫尺。

    少女的一雙眸子,又黑又亮,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中就顯得格外耀眼。

    她就只是看着他,眼神裏有些內容,可是踟躕了半天,最後也是抿着脣沒有吐露半個字。

    蕭樾等了好一會兒,見她還是不打算開口,這才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和緩的輕聲問道:“嚇着了?”

    他的手掌撫過她肩背上披散的髮絲,是個安撫的意思。

    兩個人,四目相對。

    “嗯!”武曇應了聲,然後下一刻就更是摟緊他的脖子,一頭扎進他懷裏。

    她是嚇着了,只不過嚇着她的不是蕭樾今天做的這件事本身,而是——

    藏在這件事背後的,那些她現在努力的迴避,不讓自己去深究和細想的牽連。

    比如——

    蕭樾爲什麼敢這麼做?還有做了這件事之後要如何善後和收場?

    她把臉藏在他的頸邊,半天不說一個字。

    蕭樾彎身坐在牀邊,像是哄孩子似的手掌一直撫着她後背,輕聲的道:“你什麼都不用想,本王跟你保證,不會有事的!”

    現在這個時候,讓她什麼都不想是不可能的。

    可事到如今,武曇確實也知道她現在是什麼也做不了的,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蕭樾的安撫和承諾,對她來說其實起不到什麼作用,只是這一刻她心慌意亂,又不知道何去何從,就想抓住點什麼。

    所以她就緊緊的抱着他,用他的體溫和話語來叫自己慢慢的平復下來。

    武曇的心思不定,這一晚註定是做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來的,所以就連澡都沒洗,蕭樾安撫了她好一會兒纔將她哄進了被窩裏。

    她不說話。

    他也不逼她,只是替她掖好被腳。

    見她睜着眼睛躺在那,就又俯身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好好照看着。”燕北等在院子裏,蕭樾吩咐了兩個丫頭一聲就徑自走過去。

    青瓷和藍釉進得房間,關上門。

    她們都以爲武曇睡了,兩人就在外間的榻上鋪牀,並沒有進去打擾。

    武曇瞪着眼睛看着頭頂的幔帳,睡意全無。

    蕭樾在這裏做了這麼大的動作,且不論他究竟意欲何爲,就只衝着私奪兵權這一項——

    以後也是沒辦法對皇帝交代的。

    只要事情傳回京城,就必然掀起軒然大波,一頂亂臣賊子的帽子指定是會扣牢了在他頭上。

    他如果想要擺脫,大約真的就只有起兵造反這一條路可走了……

    武曇的心裏,其實沒有預期中的哪種畏懼,也許是因爲皇帝想殺她,也許是因爲蕭昀對她的厭棄,在那雙父子面前,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蕭樾這邊,所以她似乎也不是害怕會得要跟着他走上這樣一條路……

    可是——

    這樣的事情本身就是叫人難以接受的!

    謀朝篡位,並不是一句話簡單說說就行的。

    何況她的身後還有定遠侯府,還有她的父兄親人!

    一旦這件事發生了,就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的!

    武曇的心緒難平,已經無心去聽外面的動靜,只是閉上眼,死死的攥住了被角強迫自己入睡。

    院子裏蕭樾看到燕北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問他:“南城那邊誰去了?”

    燕北道:“曲林。”

    頓了一下,才又補了一句:“我這邊有點事絆住了,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這院子裏另外兩邊的人都沒起疑。”

    徐穆那個人,也是遊走於朝堂多年的,並不是好糊弄的。

    蕭樾今天沒帶燕北,一來是因爲想讓他去南城主持大局,另外也是讓他想辦法引開徐穆的注意力,或者是絆住了他。

    燕北說沒事發生,他也沒問個中細節,剛要再說話的時候,院子外面卻有個隨從快步走進來:“王爺,季大人那邊出事了。”

    蕭樾和燕北齊齊轉頭。

    蕭樾問:“怎麼?”

    那隨從道:“好像是喫壞了東西,上吐下瀉已經一個多時辰了,隨行的太醫去看過,也灌了藥,可是目前還沒有半點起色,那邊院子裏的下人這纔不得不來稟報王爺,怕是再拖下去會出事。”

    上吐下瀉?如果止不住,幾個時辰下去,也是會折騰喪命的。

    蕭樾的眸光一凜,擡腳往外走:“本王過去看看。”

    沒示意燕北,燕北也主動跟上了。

    蕭樾一行步履匆匆趕到季遠住的那個院子的時候,那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

    這次前往北燕的大小官員起來一共十二名,除了蕭樾,就以兩位副使季遠和薛文景馬首是瞻。

    現在季遠病在裏面,並且聽說還有風險,其他人哪裏還有能坐得住的?十一個人全都過來了,擠在院子裏,神色焦灼的盯着裏面的屋子。

    那屋子的門窗都開着,就是站在院子裏都隱約能聞見一股怪味兒。

    “王爺!”看見蕭樾過來,薛文景連忙帶着衆人行禮。

    蕭樾也沒往裏邊去,只看着婢女端着盆盆罐罐裏外忙碌,冷着臉問:“怎麼樣了?”

    “這……說是不太好!”薛文景道,神色十分的忐忑和焦灼。

    蕭樾斜睨了他一眼。

    他突然覺得這目光很有幾分殺氣,頓時脖子一縮就快步往裏面走去:“微臣再去跟太醫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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