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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武勳是武勳,她是她!(一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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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樾的腳步頓住。

    他難得來上朝一次,並且又身份顯赫,所以下朝之後,朝臣們就達成了共識,下意識的集體滯留在後,讓他先行。

    這時候,蕭樾一個人走在前面。

    朝臣們三三兩兩互相寒暄着在後面。

    蕭昀往御道上一擋,後面的人已經紛紛扯着脖子看過來。

    “太子殿下怎麼跑這來了?”蕭樾勾脣一笑。

    蕭昀到底是年紀還小,城府沒那麼深,有些情緒,掩也掩不住,就只沉着臉道:“有關騎射方面的技巧,本宮想請教皇叔,耽誤皇叔一點時間,請您移步吧。”

    蕭樾略頷首:“好!難得太子有需要跟本王請教的,那就走吧。”

    他這言笑之間,很有種春風得意之感,蕭昀看在眼裏,就只覺得刺目,抿了抿脣,就還是轉身原路先行了。

    蕭樾緊隨其後。

    方纔蕭昀過來,是抄小路的,這時候後面的朝臣跟上來,便很有幾個好事的在岔路口往這邊扯着脖子看了一陣。

    蕭昀腳下步子很快,一直也沒回頭,一直到拐過一個彎,纔在一條一眼看不見盡頭的小路上停了下來。

    他也不含糊,直接回轉身來,冷着臉問蕭樾:“事到如今,皇叔還想要殺了武勳嗎?”

    蕭樾聞言失笑。

    他這一笑朗朗,就越是讓蕭昀看不順眼。

    蕭昀的神色之間,瞬間就又多了幾分不耐。

    蕭樾瞧見他的神色,也就不跟他兜圈子了,他依舊在笑,只是眉目之間的笑意斂了些許,反問道:“爲什麼不呢?”

    蕭昀就覺得自己像是聽了笑話一樣,忽的就諷刺的冷笑出聲:“皇叔是拿我當小孩子戲耍嗎?你今日主動交出兵權,不過就是以退爲進,迷惑人的手段罷了。你想要以此來消除定遠侯的戒心?讓他能夠答應將女兒嫁給你?到時候木已成舟,他騎虎難下,你才更有便利,繼續爭取他的立場,不是嗎?”

    蕭樾莞爾:“太子殿下,咱們份屬叔侄,怎麼都算一家人,本王好言勸你一句,有些事——不要聽你的父皇的。想得太多,謀算的太多,並不是好事。”

    他居然當面挑撥自己父子的關係?

    蕭昀的眉頭使勁的擰起,冷然不語。

    蕭樾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聽不進去自己的話,於是也不再費力氣與他解釋,乾脆直言道:“就算你不相信,本王今天也跟你說清楚。本王交還兵權,的確是爲了娶武曇考慮的,但就只是因爲武曇,跟武勳、和旁的什麼都沒有關係。若你是因爲擔心本王日後會蠱惑了定遠侯,做出什麼事的話,今天本王就能當年給你個保證?那個武勳,我絕不會私下接觸他,也不會慫恿他做任何事的。”

    蕭昀冷嗤一聲,往旁邊別過臉去,明顯是不信的。

    蕭樾看他這個彆扭的樣子,也是頗有幾分無奈,嘆了口氣道:“本王這樣保證也不行嗎?那看來太子殿下今日耿耿於懷的原因,還不僅僅是因爲定遠侯?”

    “你說什麼?”蕭昀覺得好像是自己內心隱祕的一角被人突然掀開了,心頭一驚的同時,眼底也跟着閃過一絲的慌亂,霍的扭頭質問。

    兩個人,四目相對。

    蕭樾就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來道:“看來本王還真是猜對了。那個丫頭,你既然一開始就看不上,那就索性格調高一些,就當沒那回事不就好了?雖然你是太子,是儲君,是將來的天下之主,但是我的好侄兒啊,這世間萬般,真的不能盡如你意。就像是你原不想受定遠侯的掣肘,卻又必須受他的掣肘一樣——你選擇了,就是選擇了,放棄了,就是放棄了。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回頭路。江山?美人?二者選其一,這其實不算是個特別大的難題,不是嗎?”

    蕭樾的這些話,看似說給眼前的蕭昀聽的,但事實上他卻是說給上輩子的那個小皇帝聽的。

    以前,他沒試圖瞭解過蕭昀的想法,只覺得他陰戾又扭曲的做法,深得蕭植的真傳,可是在京城的這兩個月下來,親眼看着這熊孩子對聯姻一事的態度他才漸漸明白——

    也許當年的蕭昀,也並不就是那麼不喜武曇,他真正排斥的,是武曇身爲武勳女兒的那個身份,是他自己爲了穩固帝位,而不得不對武家妥協低頭的那種處境和局面。

    所以,他將內心積壓起來的所有不滿和戾氣,全都轉化成了對武曇的厭惡和刁難,全部對着她發泄了。

    而現在,蕭樾跟他說這些,也並不是指望着他能幡然醒悟還是什麼的,只是他自己作爲一個過來人,親眼目睹了前世的那場悲劇,由衷的有感而發罷了。

    可是,蕭昀對他的敵意太重,壓根就聽不進去他的任何勸誡,只還是咄咄逼人的冷笑道:“所以呢?皇叔跟本宮說教這麼多,是在告訴本宮,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你選擇了美人嗎?”

    這種鬼話,誰信?

    一切就只爲了武曇?她憑什麼?

    蕭樾見他如此冥頑不靈,也就逐漸斂了笑容,繼續心平氣和的說道:“本王從戎八年,爲北境主帥五年,經歷大小戰事無數,雖不說勞苦功高,但至少對大胤,對蕭家的列祖列宗,甚至是這片天底下的百姓——我盡心盡力了,也確實稱得上問心無愧。本王知道你們父子都是在疑心什麼,確實,就單憑着當年你父皇驅逐本王出京的作爲,他就應該是問心有愧的,如今看到本王掌權,惶惶不可終日就對了。可是蕭昀,你也長這麼大了,有些思維方式,不該再受他的左右和擺佈了,你用你自己的眼睛看,你捫心自問,最起碼到今天,到今時今日——本王可曾有過任何的不義之舉?”

    他的語氣,並不激烈,但是卻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活了這前後兩世,看到的和經歷過的風浪都太多,有太多的東西都已經看淡了,不值得他激昂或是憤怒的討說法了。

    現在,他就只是在跟蕭昀講道理。

    因爲他這話裏,不乏對皇帝不恭的怨言,蕭昀就聽得眉心直跳,期間幾次想要出言反駁,一時之間又沒找到合適的詞,最後就只是緊抿着脣角,還是滿懷敵意的盯着蕭樾在看。

    蕭樾對他,可不比對着武曇那樣的耐性,而且一開始也就沒指望還能感化他或是怎麼樣,只道:“橫豎該說的不該說的,本王今天都跟你說明白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就這樣吧。”

    說完,也不等蕭昀再反應,就徑自轉身,原路返回了。

    跟蕭昀深談了這一次之後,他的情緒明顯就低落了幾分下來,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是面容嚴肅,目光深沉,並且一路也沒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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