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涵看了看画，微笑“老板的画功不错，这三幅，以及昨天的那些字画，都好，就是小女子有些疑惑，像老板这么好的画功，怎么不为字店作画呢？”
书摊老板摇摇头“姑娘说笑了，在下这些粗糙的字画，摆个摊还行，放店里寄卖，不行。”
“我觉得挺好的，与那些店里十多两银子的画，也差不多啊？”不是杨雨涵恭维书摊老板，而是他的字画，真与那些字店里的便宜画差不多。
书摊老板有些无奈道“姑娘是不了解字画铺，像在下这种，即没名，又没气的人，字画铺里是不会让寄卖的，只会出个两三百文钱收。”
“先不说这些笔墨纸砚，就是单独装裱，那也得一百五十文，在加上笔墨纸砚，字画铺老板能让我们赚到三十文就不错了。”
“像那些出三百文钱的，那绝对是字画铺老板讲良心，不然的话，除去本钱，最多给我们三十文的幸苦费。”
“当然了，字画铺老板虽压的价低，但是这对于想出名的秀才，却是最快的途径，只要被顾客认同了，那你就有了与字画铺老板谈寄卖的筹码。”
“不过，像这种事，你必须得有过人之处，不然的话，你的画卖不出去，字画铺老板也不会再收。”
“所以很多像我这种烂大街的字画，都不会选择卖给字画铺。”
“原来如此！”杨雨涵点点头，又问道“刚刚听老板说，字画铺里还有寄卖是吧，这所谓的寄卖，你们怎么分？”
杨雨涵买的字画多了，书摊老板也就坐下来与她聊起来
“寄卖，一般是四六分，字画铺老板六，秀才四，不过也有三七、二八、一九，这无论是三七、还是二八、一九，它都是根据作画者的才华来定。”
“作画者，才华好，你就拿大头，才华差，你就只能拿小头。”
“但是不管大头、小头，都比我们这些摆摊的好，毕竟字画铺吗，最便宜的，也是十两起价，你就算是拿一成，那你也得赚一两银子。”
“像那些拿九的人，基本上都是百两起价，所以他们至少是名人。”
“只有四六，最常见，这些人，就是不出名，但是画功绝对一流，画摆出来，至少好卖，不过作画者，只能拿四。”
“那老板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间字画铺呢？”杨雨涵面上是好奇的问，但是内心却是一步一步的挖陷阱。
书摊老板笑道“姑娘取笑在下了，这开字画铺，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在下就是从姑娘这里赚了几十两银子，那也开不起来，因为一间字画铺，至少万把两的本钱。”
“也是。”杨雨涵虽没开过字画铺，但她也清楚，这新铺旧铺，里面没个镇店之宝，那就是扯淡，所以她开始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想必老板在胡同巷应该住了很久吧。”
书摊老板实话道“在下从小就在胡同巷长大，对胡同巷也算是熟，就是姑娘你以后来这胡同巷时，最好不要单独来，因为我们这胡同巷，府衙管不了，所以什么样的人都有。”
“像你这样的姑娘，要是被那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很容易出大事，所以下次姑娘你来时，最好身边带着人。”
杨雨涵不是那种不识好的人，何况她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她抱拳道
“谢谢老板的叮嘱，不过我想问一下，这胡同巷为什么连府衙都管不了呢？”
书摊老板摇摇手“姑娘，在下一家老小都住在这胡同巷，所以有些话，还是希望姑娘不要问的太详细。”
见书摊老板闭口不谈了，杨雨涵也只能抱拳“老板对不起，是小女子问的多了，不过小女子还是希望，老板跟我讲讲这胡同巷可以说的事，就当做是小女子好奇心作祟吧。”
听杨雨涵这样说，书摊老板到没拒绝，而是随意道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我们这胡同巷，其实跟其他巷差不多，住这里的邻里邻居也算是和气。”
“一般有个什么事，大家伙都能照应一二，当然，得除了一些特别的人外，大伙儿基本上都认识。”
见书摊老板实在是嘴紧，杨雨涵点点头“谢谢老板，过几日，我还会来买画，所以我希望老板你能在这几日，多画几幅。”
“当然，我下次来时，绝对不会单独过来了。”
“姑娘还要画？”书摊老板疑惑至极。
自己的画技如何，自己清楚，这杨雨涵出手这么大方，可为什么就只买自己的画呢？
看书摊老板的表情，杨雨涵就知道了，所以她笑笑
“老板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是。”书摊老板没否认。
杨雨涵笑道“不瞒老板，其实我这次来府城，除了带弟弟妹妹过来见识外，就是我们村的学堂，过完年就要开学。”
“我买这些字画，除了准备在学堂上挂些外，还会送夫子一人一幅，算是礼物。”
“还有，就是我们村的学堂，跟一般的私塾不同，我们村的学堂，单独夫子，就要请几十个，所以，你这些字画真的不够。”
“几十个夫子？”书摊老板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多了吧，比书院的夫子还多。
“是啊。”杨雨涵有些苦恼的耸耸肩“可是至今为止，我才请到十七人，如果不是看老板家境不错，我都想开口请你去我们村做画师呢。”
“我们村的学堂，对夫子的待遇，除了例奉，还会给夫子一家人安排食宿，更会给夫子的孩子免费读书。”
“而所谓的免费读书，不止是免束脩，就是笔墨纸砚、儒服、书箱，都是免费的，所以不管夫子离我们村多远，都不用担心与家人分开。”
“这么好？”书摊老板都有些心动。
毕竟府城的秀才多，所以在这若大的府城，想要坐管，是很难的，不然他也不会去集市卖字画了。
如果真如杨雨涵所说，给夫子一家人安排食宿还让孩子免费读书，那不是每月连开销都省了吗？
看到书摊老板老板眼里的心动，杨雨涵侃侃道
“当然，我们村的学堂宗旨是，扫除文盲，让村里的孩子们，将来用知识种田、技艺做工。”
虽说杨雨涵说的这些，有点天方夜谭，但是杨雨涵说的夫子待遇，书摊老板是真的心动，所以他市侩道
“那姑娘，你们给夫子的例奉是多少？”
杨雨涵伸出三根手指“三两银子一月，不过，我们村既然给这么好的待遇，那么人品肯定要过关，所以，要是老板想去，得考虑清楚，不然的话，一但被我们村的善堂发现人品，就会直接辞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