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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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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首发晋江。赵长宁抬头望去,匍匐黯淡的建筑,高高耸起的屋檐飞脊。破出乌云的金光照向浮雕的龙,龙首肃穆,而那绵延无尽的汉白玉石阶。衍生向高处朱红的宫墙。

    残酷的虐杀之后,这一切却还是如此的平静,甚至是祥和。

    赵长宁闭上了眼睛。

    “赵大人,皇上还等着您呢。”身后有个声音轻柔地催促道。

    赵长宁回头,只看到自己身上猎猎飞舞的绯红色朝服。影子清瘦修长。迎着金光,秀美的面容更显得冷清。

    “他这就要杀我了吧。”赵长宁淡淡地说。

    自古成王败寇。

    “大人说笑了,大人少年成名,乃是国之栋梁,皇上惜才还来不及,怎么会杀大人呢。”引路的宫人就不紧不慢地说道。

    阉人的声音很奇怪,去了势的东西捏着腔调说话,三分的戏腔子。

    赵长宁分明听出了一丝恶意和冷淡。

    大理寺少卿赵大人未曾投靠新皇,而是另拥别人,拥趸的那个皇子却已经被乱刀砍死了。新皇会怎么对这些没有拥趸他的人?

    赵长宁的睫毛重重地垂了下去,仿佛千斤的重,压在他的肩膀之上。清瘦的身体更加羸弱。

    家族之重、夺嫡之重,他的命运之重。

    但他也笑了一声,什么也不再说了,提步往前走。

    新皇登基后便暴虐成性,戕害兄弟,残杀对立的官员,六个阁老被他斩了两个。而他们这些人呢,就算是旧相识,就算在新皇年少的时候曾与他有过交情。

    但是又能算什么?

    他连亲兄弟都杀了,还会对他们留情吗?

    帝王无情,那个登上帝位的人早就变了。

    厚重的宫门在他面前被慢慢打开了,雪后的金光自他的身后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对面那身着帝王衮冕服的人,几乎看不清面容。之看得出是威严不已,肩宽高大,果然是龙威震慑。

    赵长宁一撩朝服,便跪了下去:“微臣大理寺少卿赵长宁,叩见皇上。”

    他俯身叩地,头上的梁冠便触到了冰冷的金砖,背后的朱红大门沉重地合拢了。

    “你竟然跪我。”上头那人轻轻说了一句,搁下了手里朱批的笔。

    他下了龙椅,走过台阶,一步步走到了赵长宁的面前。

    黑色的皂靴稳稳地停在他眼前。

    然后,他俯身捏住了他的下巴——

    “赵长宁,你一向高傲固执,对我不屑一顾。如今——你竟然会跪我?”

    新皇的脸仍是淹没在浓郁的金光中,语气却很奇怪,甚至越来越低,甚至凑到了他的耳边,“你看到挂在西市坊的尸首了吧?你可还想得起来那是谁?”

    赵长宁被他浓郁的威严包围着,眼前涌出一团血肉的猩红,濒死的狰狞苍白的脸。

    似乎也昭示着她的结局。

    他在微微地发抖,因为两日未曾进食,已经虚弱得跪都跪不稳了。正好顺势被那新皇搂进了怀里。那样的清瘦,腰身是那样的不堪一折——

    新皇搂着那把腰,心里不禁地想,怎么就没有人怀疑过呢。

    怀疑过这人,根本就不是个男儿呢?

    或许怀疑过吧,那些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或许还有别样的心思呢。

    赵长宁凭着自己的力气跪稳了,想起了昔日的挚友的死。想起自己命运叵测,淡淡地道:“臣自然想得起,也想得起皇上的手段,您不必刻意提醒。”

    这样的混乱之下,竟然没有察觉到腰间的手越来越紧。

    “赵大人,朕有一事想问你。”

    那人语气带着一丝冷酷:“朕听闻,你是国子监出身的进士。那你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候……”声音却又一低,“便和一群男子同吃同住吗?不避讳他们?”

    赵长宁目中寒光一闪,立刻抬起头。“你……”

    他知道,他肯定知道!

    知道他这位大理寺少卿,一直以来瞒天过海,谨慎小心,只因根本不是个男儿。

    这是欺君之罪,按律当处以绞刑!

    她是大理寺少卿,最熟悉律法不过。

    不过反正也是要死的,怎么死的怕也不重要了。

    赵长宁因此闭上了眼睛,长睫微微颤抖:“事到如今,微臣随皇上处置,长宁罪该万死。只是,被乱党策反的仅长宁一人,无他人牵连其中,还请皇上放过我的宗族亲人。”

    她是嫡长孙,怕家族被自己连累。

    说罢再恭敬地叩头。

    这时候,她才觉得有些不对。

    新皇的手放在她的腰间,衮冕玄服上是日月山河纹,代表他主宰大地,是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人。

    “放过你的宗族亲人?”新皇轻轻地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有千钧之重。

    他又冷笑:“怕是你没搞清楚吧。”他说话的声音极近,“赵大人,现在是你求我的时候。当年你怎么对我的,如今我就要怎么还给你。你最好……想想该怎么求我。”

    说着的时候,冰冷的手指移到她的手腕上,一缩紧扣住了她。这么的冷,像一把刀一样。

    而他的语气很慢:“你过来,替朕宽衣。”

    赵长宁似乎是知道了他的用意,知道那亲密狭弄的语气代表着什么,她开始手脚发冷,浑身僵硬,膝盖一片刺痛。

    她自懂事起便是嫡长孙,便是读书科举,便是男儿的做派和胸襟,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辱。

    外头的北风呼啸地刮,迎面而来的风好像是扇过来的巴掌,又疼又狠,在人的耳边嗡嗡的响。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日头西斜了。

    皇极殿的台阶下正站在个高大身影,太阳落在他的肩头。北风吹起他朝服上的佩绶。

    侍人见他站了许久,里头又关了门,也没有个吩咐传出来,心里纳闷。

    此人虽和里头那个罪臣赵长宁是亲兄弟,却是皇帝的亲信,如今刚封了兵部侍郎,风头正劲,皇上也极为宠幸的啊。难不成皇上不知道是赵侍郎来了?

    他最后还是斗胆上了宫门前,接连的酷寒让石阶宛如冰雕般的冷,穿着薄棉裤的侍人却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他很快地通禀说:“爷,赵长淮赵大人要拜见您,已经在皇极殿外立了许久,您是否要见……”

    里头没有半点声音。

    赵长淮见宫门不开,想到皇上不会饶她。

    她这人素来高傲冷淡,怕也不会对皇上曲意奉承,她身子骨又不好,跪几个时辰,恐怕回去也要病上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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