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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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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绍亭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京城的城关门前,天禧国的繁华从这城门口中处可见一斑。通红的大门透着历史的厚重,金黄色的门钉在阳光下刺激着人们的眼睛。城上龙旗、虎旗飘扬,兵士们手里的长枪泛着冷冷的光。城门里商、农出出进进,一声声热闹高昂的吆喝声音从城中向外涌出。

    陈绍亭竟然觉得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了。这是多久没回来过了陈绍亭都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离开京城时候的样子了。姬琅陌见陈绍亭止步在城门前,眼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下了然,他拍拍陈绍亭的肩膀:“五哥,先去皇宫吧。完事后有得是时间慢慢瞧。”

    陈绍亭回神,嘴角抽动了一下:“怕就怕,没什么空闲时间了。我此一次回京,不知道又要起多少风波了。”

    姬琅陌突然邪气的一笑,眼神凌厉:“风波起多少就平他多少,他们想要混水摸鱼,我们就给他们制造个池塘”

    安庆侯府。

    “绍亭什么时候回家啊”陈夫人紧张的握着手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陈正浩了。陈正浩好笑的扶着母亲,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母亲莫要着急,小弟首先要去宫里向圣上述职,之后还要拜见上司大人,还有段时间呢,您要不回屋去等”

    “哼就不”陈夫人有些生气,“我都多少时间没见绍亭啦我就要在这里等”她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冲陈正浩撒娇:“你都不心疼弟弟,他在那么个苦地方当县令,吃不好,穿不好的你还想不等他坏哥哥”

    陈正浩都有些无奈了:“好,好好。我心疼他,陪您等。我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母亲您都没说心疼心疼我。”他耍宝逗着陈夫人:“我也不高兴了。哎呀,我的心啊,这疼啊。何苦我辛辛苦苦给家挣银子啊”

    陈夫人又是心疼他:“哎,我的浩儿啊,都怪你们爹,非要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撒出去,瞧瞧,我的浩儿都晒黑了。”她慈爱的摸了一下陈正浩的脸颊:“我知道这家里浩儿最辛苦了,为了这个家不能入仕,不能从军,只能在铜臭味里打转转。”

    陈正浩握着她的手,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脸上:“我知母亲从不偏心我们哥仨中的任何一个,您开明又大义,是难得的母亲。”他笑起来,似春花绽放:“母亲疼我便要悄悄的,不能让小弟瞧见。”

    陈夫人开颜一笑,手指便戳在了陈正浩的额头上:“拈酸吃醋的家伙”陈正浩呵呵的笑起来,陈夫人也随着乐出声来。

    丫鬟秋红很有眼力价的招呼了两个小厮搬着两把藤椅放在了门廊里,这里日头晒不到,还有些丝丝凉意。红绣则是将备好的茶点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陈正浩扶着母亲坐在了藤椅上,挥退了众人,压低声音对母亲说道:“此次绍亭回京,必定会引起众方关注,以后啊,这京城里的水就要被搅起来了,母亲要和其他府的夫人们交谈聊天时务必要多加注意。”

    陈夫人会意的点点头:“我晓得的,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皇宫,扶光殿。

    身穿便服的皇帝正端坐在御案后面,聚精会神的听着陈绍亭一条条,一则则的讲述南陵县近期的发展状况,虽然暗卫时时关注着那里,但仍不如陈绍亭讲的细致清楚,且有他自己的一些看法夹杂在内。

    当听到陈绍亭讲起南陵县作物种植情况时,皇帝是大为赞叹:“都说是民以食为天,原以为南陵县不适粮食生长,却原来是种错了东西。绍亭改良的好哇。”

    “绍亭不敢居功,去往南陵县多年,只是近几年才见起色,已感愧对圣上。还要多谢圣上不究绍亭办事不力之罪。”陈绍亭恭敬的叩首。

    “何罪之有有的人在一个地方呆到死,那个县城也不见改观呐,这种人也没见上请罪折子。”皇帝打趣道,“现在的官员中有哪个能在七年之中将一整个县变的路不拾遗,门不闭户的,更何况,今年南陵县是由史以来第一次上交了税银的,以往那里可是赈银之往之一的地方啊。”

    皇帝示意绍亭起身:“多年不回家了,安庆侯想念儿子许久了。绍亭暂做楠书院行走,先侍养双亲,暂做休憩,待朕梳理完南陵县后再做定论。”

    陈绍亭自是感谢圣恩,上了述职折子并南陵县志后,又叩首回道:“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品性绍亭不熟悉,但南陵也算绍亭呕心沥血付出过的地方,为了南陵县各民众以后的生计大业,恳请圣上酌情考虑新任南陵县令人选。另,臣推荐县丞陈广升就任南陵县令一职。”他诚恳而恭敬的磕头,额头重重的落在大理石面上,便传来咚咚的声响。

    皇帝并没有立即同意陈绍亭的请求,静默了两盏茶的功夫,他示意黄罘扶起跪得端正的陈绍亭:“绍亭的建议,朕会考虑。现在回家去吧。”

    谢完恩的陈绍亭目不斜视的出了皇宫,黄公公站在殿外看着陈绍亭挺拔的身姿暗自赞许,现在瞧着皇帝并没有对南陵县有什么决策,怕是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准备收拾一些伸的过长的一些爪子罢了。

    宫外,安庆侯爷亲自驾了车在等着陈绍亭。见自家小儿子步下生风的从皇宫里走出来,安庆侯爷的心里就别提多骄傲了。皇帝任绍亭做楠书院行走的旨意早早的便让黄公公送了出来,这个无品无职但又重要的位置给了绍亭,安庆侯爷心中也有了几分了然。当年倭奴国的二皇子潜入了天禧,似石沉了大海,这两年来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能藏的如此严实,必是有人相助。今年皇帝挥兵刀指倭奴国,除为了震慑外敌,也是为了清理内部的渣滓。

    京城,一直就不是平静的地方。

    马蹄踏在青石板铺就的官道上,声声清脆,车驾上的铃铛回音悠长。而车厢内,安庆侯爷抛却了一切面具,只是一位慈父,他安静的看着正在喝水的陈绍亭,抚着长髯,又亲自给绍亭续了一杯。

    陈绍亭哪里敢劳作父亲,忙把水壶接了过来,也给安庆侯爷倒了一杯。安庆侯爷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觉得水都和往常不一样,带着甘甜。父子俩个虽分别许久,但仍像没有任何隔阂般亲密。

    安庆侯爷挑开车窗上垂下的纱帘一角,目光放在大路两旁的高门大户,声音低沉却很有力量:“亭儿此次回京,必将经历一些勾心斗角的算计,在楠书院行走,务必严于律已,多方注意。京城里隐形的战场还有很多,老父有时会顾不到你,你得自己多加小心。”

    陈绍亭微笑起来,眼神闪亮:“他们不会以为我在小地方呆久了,变呆了吧真心对不住他们啊。父亲放心,我晓得轻重。”

    坐在门廊里的陈夫人仿佛听见什么似的,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吓了陈正浩一跳,连忙去扶她,陈夫人反手抓着他的手,就向大门外走去,果然,自家那辆不算华丽的马车从巷子口向这边来了。

    陈夫人展颜一笑,欢快的喊着:“快去收拾收拾,我的亭儿回来了花嬷嬷,快去把豆沙云卷蒸上,亭儿最爱吃了。”身后的老嬷嬷忍着笑回道:“我的夫人啊,放心吧,都做好了,都收拾好了”

    陈夫人点点头,又有些慌乱:“浩儿,看看娘亲的头发乱不乱”陈正浩帮她扶正一根发钗,拍拍她的手:“母亲,别慌,您一直都很好看呢。”陈夫人这才安定了一下,不错眼的看着那越走越近的马车。

    就还有几步的地方,却见一个修长高大但不粗犷的身影从马车上掀帘而出,从在小跑的车驾上跳了下来,他微笑着向陈夫人这边跑来,近前便是一个叩首大礼,然后他抬头,便是一个眩目的笑容:“母亲,不孝孩儿绍亭回来了”

    陈夫人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这和她脑海中的小孩子的面容渐浙融到了一起,她含着热泪,伸手便抱住了绍亭,泪水滴落到了绍亭的背上,很烫很烫。陈绍亭也伸手环住了母亲,深吸了一口来自母亲熟悉的馨香,他满足的叹了口气。

    红着眼的安庆侯爷让府兵从车驾上扶了下来,他假意嗔怒道:“什么样子这大门口的”陈夫人哪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泪眼朦胧的便怼了回去:“怎么地我抱着我的小儿子,管着吗眼热的,让他们再生个去”这句话怼的安庆侯爷眼泪都收了回去,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夫人:“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陈正浩抚掌大笑,他走过来,扶住了陈夫人,又是一把拉起了绍亭:“好啦好啦,母亲大人,再哭就不漂亮了,看小弟回来了,总得让他回家洗洗尘,吃点饭吧。快进屋吧”陈夫人闻听忙不迭的应声:“嗯,嗯,是,就是的。亭儿快去稍做休息,有什么事儿晚上吃饭再说。”

    被冷落的安庆侯爷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默不作声的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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