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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在山上那么热情,也没见你害羞(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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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路向日月坪山顶驶去,这里是桐城城郊有名的风景区,贺雪生在桐城生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来没有来过。上了山,山上雾气缭绕,能见度就越发低了。

    沈存希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面的路况。偏头看见她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他将车停在路边,打了应急灯,然后下车去后备箱里拿了备用的毯子回到车里。

    将毯子仔细给她盖好,他才继续开车往前行驶。车里很安静,隐约能听到她轻微均匀的呼吸声。有她在身边,他总是能轻易的感到满足,拥有她、拥有一个家的满足。

    车子驶入风景区,又驶了一段路,才到了日月坪山顶,此刻天幕漆黑,从最高点俯瞰下面的世界,芸芸众生像奔涌的野兽,争先恐后的朝他们扑来。

    沈存希选了一处绝佳地看日出的地点,这里地理位置太高,所以山顶上满是积雪。透过玻璃望出去,凌晨三点的夜空上没有雾霾重重,反倒满是璀璨夺目的子夜星辰。

    这里就是日月坪上最神奇的地方,阴阳界。

    车子没再晃动。太过舒适,贺雪生反倒醒过来了,她眨了眨眼睫,缓缓睁开眼睛。车上睡得并不舒服,她浑身都僵硬得有些难受,一转头,就撞进那双深邃的凤眸里。

    她唇边浮现一抹清浅的笑意,“我们到了吗”

    沈存希倾身解开她的安全带,将毯子裹在她身上。他道:“我们到了,但是要等一会儿,现在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贺雪生迷糊的揉了揉眼睛,看着挡风玻璃外一望无际的黑暗,她摇了摇头,“不想睡了,你开了那么久的车,你先睡会儿吧。”

    沈存希不想睡。他摇头,“睡不着,我陪你聊天吧。”

    透过车顶的小灯,她看见他眼底满是血丝。白天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又全神贯注的开了这么久的车,他肯定又累又困,可却因为她不想睡,他也不睡了,她说:“你想聊什么”

    “你离开的那两年都做了些什么”四周很静,车厢里传来他低沉如小提琴般的声音,很温暖,没有任何的探询之意,就好像真是随口聊聊。不会让她感到反感。

    贺雪生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满天繁星,在城市里,几乎很难看到这样纯净的夜空,她说:“沈存希,你很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想知道你曾经受过的苦,依诺,我爱你,我想疼你曾之疼,痛你曾之痛。”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都有些凉。

    这里是极寒之地,哪怕车里开着空调,也抵挡不住车外的寒冷侵袭,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抱着她。

    思及此,他放开她的手,将驾驶座椅退后,留出足够容纳她的空间,然后握住她的手臂,道:“依诺,坐到我怀里来,这样才不冷。”

    贺雪生伸手拢紧了身上的毯子,她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家居服以及他的大衣,而他穿了件衬衣,外面套了件毛衫,两人穿成这样就跑到这严酷寒冷的山顶来,似乎只有靠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她仅犹豫了一下,听到他打喷嚏了,她红唇微勾,慢慢起身过去,坐在他腿上。

    沈存希将她抱在怀里,才终于感觉到一点温暖。他们这么任性的,当真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甚至她身上都穿戴整齐。

    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呼吸里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的心安宁而平静。

    沈存希伸手拿毯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端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刚沐浴后的味道,让他感到莫名的舒服与心动。

    “现在说吧,我听着。”沈存希淡淡道。

    贺雪生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车里蜷缩着,其实很不舒服,可是莫名的就是觉得幸福。她组织了一下思绪,道:“我一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沈存希倏地搂紧了她,知道她被人用那样几乎是绝决的态度带走,不是最浓烈的爱,就是最浓烈的恨。可她被囚禁了,想到那时候求救无门的她,他的心疼得快要炸开来。

    仅仅是听她说了一个开头,他就受不了,心疼得快疯了。

    为什么那些人带走的不是他,折磨的不是他

    “后来呢”沈存希听见自己哑声问道。

    “他们折磨我,却带着面具,始终不让我看见他们的真实面目。”贺雪生闭上眼睛,浑身因恐惧而战栗着,仿佛又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狱里,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在那个地方腐烂,没有人再记得她,也没有人会去救她。

    感受到她的战栗,沈存希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不用去想,就知道她受了多少折磨,否则她的精神世界怎么会崩溃

    “那个时候,我生不如死,可是我却连寻死都不能。后来,三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你知道吗那对我来说,是希望,我看到了生的希望。为了孩子,我和绑匪周旋。他们虽然折磨我,却不曾要我的性命,我知道我必须活下去。”

    沈存希眼眶发烫,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依诺,你是一个最坚强最伟大的母亲。”

    贺雪生摇头,思维也有些混乱,说话也毫无逻辑可言,“我不是,你知道那时候我放弃过多少次吗我想一死了之,死了就不用受这些折磨,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小雨滴,它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剥夺它生的权力。一次又一次,我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都是因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后来我不肯坐以待毙,我想到了逃跑。我逃跑了很多次,最后都被人发现抓了回去,然后进行新一轮的折磨”

    “依诺”沈存希亲吻她的发顶,心疼得无以复加。

    母爱到底有多伟大,竟能教一个一心求生的人存活下来而她又是多么痛苦,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想到了死

    他曾经误会过她绝情,可是听了她这些回忆,他开始憎恨自己。她受苦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甚至不知道她还活着

    “可是孩子一出生就患了重病,因为长期见不到阳光,又因为我当时遭受的非人折磨,导致情绪上的抑郁,得知孩子生病,那一刻,我才真正开始恨你,恨你让我自生自灭,恨你不来找我们。我偷偷给你打电话求救,可是你却说不认识我,后来我没有办法,才打电话给连默,他带着巨款来救我,可是那些冷血的绑匪,非但没有放了我们,没有给小忆治疗,还把连默也囚禁起来了。”贺雪生想起这些,忍不住潸然泪下。

    那个时候真正让她绝望的,就是沈存希那句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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