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虚彦并不曾真正死去，这一直是沈光远深藏心底的最大隐秘，连威斯克等一众使徒都丝毫不曾透露。
沈光远以为，林森此前所留下的后招，不惜一切地将欧阳虚彦击杀，必然认定对方已当真死去，却不想，这一切竟早已被其所看穿。
的确，林森早已知晓，意识永存与意识转移的奥秘，也应当能猜到，欧阳虚彦能借此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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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主已答应替欧阳虚彦遮掩，预见未来的能力应当并不曾看到那样的未来，但这家伙的智慧，的确不能低估。
想到此处，沈光远终于相信，林森也许的确拥有让第二主宰逆转战斗的手段，甚至不惜毁灭地底世界而将主的本体一道毁去，也并非只是虚言恐吓。
“我从没有针对你们任何人的意思，毕竟，我们仍是盟友。即便第二主宰别灭，但虫族的威胁依然存在，更不用说，我刚刚知道，虫族，还存在更加强大的真正主宰。”
沈光远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虚假的笑容：“但我希望，林森也当尽一尽盟友之谊。尽管我们看起来占据了优势，但胜利并不曾确定。第二主宰仍在抗争，虫群仍在肆虐，更不用说，利维坦显然在与恐怖使徒与御之使徒的战斗中，占据上风。”
“你确定，要我们出手？”吉安娜静静地看着沈光远，一脸的风淡云轻，似乎丝毫不意外沈光远提出这样的要求。
吉安娜这样的态度，让沈光远有些意外，更令他想不明白的是，此刻这从来不曾见过面的女人，显然已代替赵飞燕，成为了那里的主事人。
这又是打哪突然冒出的女人？又如何能取代赵飞燕主事？
思虑飞转，沈光远陷入短暂的沉默。他不仅在思考吉安娜的身份，也在揣测是否林森当真已预见了眼前一切、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甚至，林森还有没有其他的后续阴谋。
这都是沈光远此刻不得不考虑的。
吉安娜的表现，令沈光远明显有了犹豫。他看不透吉安娜，自然更猜不透林森。
但时间已容不得他犹豫。
利维坦正高速迫近打开的通道所在。
以利维坦的可怕力量，一旦重返通道，必然能伤害主的本体，甚至予以重创。如此一来，只怕主与第二主宰的对抗，当真会立时逆转。
按沈光远的计划，其余使徒们不计自身安危地全力追杀脑虫，至于利维坦，则暂时交给了威斯克与御之使徒牵制。
但显然，即便威斯克和御之使竭尽全力，也无法拖住利维坦的脚步。
尽管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利维坦根本无法依靠虫族基地恢复多少伤势，可一旦它不惜一切代价地高速前冲，威斯克和御之使，根本无法将其挡下。
威斯克的确很强，化身如主所施展的那般黑雾后，普通的武器已难伤他分毫。
但利维坦可以。
巨型的电浆炮，根本不是人类的热能武器所能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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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有御之使全力施展强大的能量护盾替威斯克遮挡，只是方才因稍一疏忽而被一炮轰中，后者便已该落的如雾消散的下场。
可即便如此，原本笼罩于威斯克身周的深蓝护盾，也已被一炮轰散。而随之而来的超长脊刺，动用空间能力之下，一击刺穿虚空跨越数公里的距离直抵威斯克的本体，则如巨大的震荡器，将浓厚的黑雾震散。
若非利维坦按第二主宰的命令，全速前进不欲纠缠，只要再来个几次，只怕威斯克的本体便已破碎如流烟，短时内再难重聚。
可即便如此，一击造成如此后果，依然令威斯克心惊。
电浆炮还好说，尽管威力极大，但毕竟有迹可循，速度也非如离子束那般接近光速，只要多加小心，威斯克便大有躲闪的把握。至不济，还有御之使徒替其一挡。
但脊刺不同。
这原本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攻击手段，大大出乎了威斯克的意料。
一直以来，威斯克都以为，利维坦身上的超长脊刺，只有在近身之时才能发挥攻击之能，却不曾想，这玩意竟然拥有穿破虚空、无视距离的特性。
哪怕这距离也许并不太远，但也足以令人无从提防。
也许，御之使徒的能量护盾，能挡住，但按方才感受到的破坏力去评估，威斯克认为，能量护盾只怕挡不下几击。
威斯克并不清楚，这样的脊刺利维坦能同时发出几根，只要数量足够，只怕一瞬间便能彻底击破护盾、震碎它的本体。
曾经引以为傲的化身防御，已无法保证威斯克的安全。
至于阻挡利维坦的前进......威斯克只能告诉沈光远，他根本无法达成。
威斯克本就攻弱防强，御之使徒更是如此，他俩的攻击手段，压根就无法对利维坦那防御超强的躯体造成多少伤害，又怎可能挡住对方前进的道路。
按沈光远原本的设想，威斯克与御之使徒合力，便如跗骨之蛆，死死钉住利维坦、引其攻击，却不想，接受第二主宰命令的利维坦，根本就将两者无视，一切目的，只在主之本体。
面对如此结局，沈光远只能按下犹豫，让吉安娜出手。
躯体重化圆球的威斯克，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赵飞燕，还不等他开口，便听赵飞燕道：“你为何隐藏实力？”
威斯克瞬间怔住。
他从没想到，赵飞燕竟会看穿，自己隐藏了实力。
不，赵飞燕没有这个能力，必是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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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犹豫，威斯克坦然承认：“的确，我隐藏了实力。但林森如何知晓？”
当初对付颜如卿时，威斯克压根不曾施出全力，他不相信，林森能以此推测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而显然，直到此刻，林森也不曾见过他的真正出手。
那么，对方又如何能够肯定，他隐藏了实力；这家伙，对他真正的力量，又知晓多少？
“他想知道的，自然皆会知晓。用林森的话说，一切尽在掌控。所以，接下来，请你老老实实地按他的意思去做。不要再耍你的任何小心思。若你，依然想守护这颗星球的话。”
一切尽在掌控。
阴鸷的面容，泛起从未用过的得意笑容。
欧阳虚彦知道，他已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永生，尽管那与他原先所想，有些不同。
意识永存与意识转移的秘密，他已尽数告知了联邦的议长蒙斯克，以此换来了巨大的权柄。
但有一个秘密，他并没有说出。
他，曾被毁灭了肉身的他，已不再是只能生存于虚拟世界的人物，而是重新拥有了躯体。
欧阳虚彦相信，他已破解了怀特迈恩身上的秘密，成为了与她一样的存在。
林森，的确是个不可思议的神奇人物，竟然远在那时，便已能让投身虚拟世界的人类重新拥有一具肉体。
但现在，他已走得比林森更远。
因为，他并不只能活在一具克隆有机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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