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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借船(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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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蓄着军阀式小胡子的龙云,操着一口极难听懂的官话,向褚艾云这个无名小卒介绍在座的人士。

    “诸位,容我介绍。这位褚亭长(他给自己起的假名)义士,是这次痛杀日寇威风的首功,明日要赴渝觐见委员长,今日我们云南各界在此既是为他洗尘,也是践行,可惜那位欧阳义士脚枪伤,还需治疗,无法与我们见面了。”

    说道欧阳寿,龙云叹息一声。 “那位飞官欧阳,目前正在医院治疗,下午医生报告,已经无大碍。来,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把兄弟,第一集团军司令卢汉。”

    一身戎装的卢汉笔挺起身,手里拿着酒杯。

    “俗话说酒壮英雄胆,敢杀日寇必是海量,卢某佩服英雄孤单入虎穴的本领,无以作陪,在此先干为敬。”

    褚艾云赶紧站起举杯应酬,没想到对面卢汉一仰脖子喝干了,对方是司令,他不能不赏脸,只能吞下这杯酒,只感觉喉咙发烧,呛得直咳嗽,想来度数低不了。他提醒自己势必小心,喝醉了乱说话可太危险了。

    “呵呵,都说贵州出好酒,其实我们黔边彝洲的烈酒也不差嘛?”

    龙云大笑起来。“交朋友要交我卢汉兄弟这样的,什么叫两肋插刀?什么叫一世之交?”龙云说着猛捶了卢汉胸口一下。卢汉爽快地大笑起来,透着那么的真性情。

    褚艾云心想,你乐呵吧,有你哭的时候。

    “这位是我另一位兄弟,云南最有名的国术大师邹若衡先生。当年邹先生与我和卢汉,一同追随蔡锷将军讨逆贼袁世凯,一个头磕在地,结成异姓兄弟,后来邹兄在棉花坡不幸负伤回乡教传授拳术,如今也是桃李满天下,刚才与我言谈,倒是对义士一招封喉的招式很感兴趣。”

    对面一个穿着长衫蓄着白胡子的老头,端着杯子抱拳站起身来,看着是鹤发童颜,道骨仙风一般。

    “习武之人最讲豪气,来,老朽先敬英雄。”

    褚艾云无奈硬着头皮再喝一杯,自我感觉还算清醒,他平时喝啤酒也是三瓶的底子,暗暗想,按照度数折酸,对付个半斤一斤的白酒应该不成问题吧?也不知道这一圈敬酒,什么时候是个完。他当然并不知道,他的折算方式是大错特错的。

    “不知豪杰练的是哪路权术?”

    邹老先生抱拳问道。

    “我……其实不会拳脚,只是趁其不备,一下子将其打倒,再扼住他的喉咙,日本人手短,他想掐我,却使不劲,呵呵。”

    褚艾云前后不过喝了几杯,自觉还能应对自然,其实已然平时话多了不少。

    “褚壮士谦虚了,攻其下盘,一击放倒,恰恰是武学的难点。所谓十拳不如一跤,倭寇又善于柔术,自幼精习马步,要放倒谈何容易。来,老朽再敬壮士一杯。”

    褚艾云再灌下一杯。

    “敢问壮士,师出何门?”

    “小时候学过几套太极的功夫。”

    “哦?何门何派?”

    “少年宫……不不,少年时,家父亲自传授过几套拳法。只说祖规矩,不可示于外人。”他猛一警醒,差点说错话,这彝洲的烈酒后劲十足,窗外冷风一吹,更加了几分酒力。

    “哦?果然是家学渊源,可惜我华多少旷世绝技,都毁在这不外传的门第只见了,哎。”

    邹师傅茫然叹息一声。

    卢汉一路介绍,褚艾云小心应酬,可是别人敬酒又不能不喝,渐渐喝了不少。只感觉晕乎,倒是没说错什么话。

    宴会厅突然灭了灯,过了一会儿,佣人们走进来拉窗帘,点了蜡烛。宴会继续进行。

    “为何要关灯?这是什么风俗?”

    “嗨,义士不知道,如今美业灯火管制,我这龙公馆也不能例外。要不然,这*可下来了。”

    “理解,理解。都是日本人做的孽。”褚艾云说话间,没大没小拍了拍龙云的肩膀。

    “义士,觉得我这公馆如何?”

    龙云颇有几分卖弄地问道。在座其他贵宾,也都陪着点头。

    “好,好,但是总觉得以前来过。”褚艾云醉眼朦胧道。

    “义士说笑了,我这公馆建起至今,也不过5年。”

    “5年?不可能,难道这里以前不是叫震庄迎宾馆?不会错的,我记得这扇窗外是假山流水。”他脚下拌蒜走到窗帘边。拉开窗帘,似乎人工挖掘的小湖,记忆里小了不少。

    “义士说笑了。”

    龙云笑着转向其他来宾,显然褚亭长老弟是没什么酒量。

    “不知义士那一年从的戎啊?”

    “哪一年?想不起来了。龙主席,这里怎么空着一个座位?”

    褚艾云摇摇晃晃又走回自己座位,但是站着没有坐下。

    “其实呢,戴老板从缅甸与英国人接洽回来,正好在昆明,龙某本意是做东请他一同赴宴,可惜戴老板临时公务。不过,明日总会一见的。”

    “为什么明日会一见?”

    “因为明天,义士要搭戴老板的飞机去重庆啊。”

    “哪个戴老板?”

    “是戴笠戴局长啊。”

    “啊!”

    褚艾云一屁股坐下,酒疯醒了五六分。

    东京荻洼,近卫麿的私宅内。他约了几名亲信友人正在此秉烛夜谈。

    坐在首席的近卫不时摇头叹息,坐在末尾的岸信介偷眼观瞧,等待着机会。他在家接到首相电话时,知道自己有戏了。但是坐到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将那样疯狂的事情讲出来。

    近卫唉声叹息了很久,终于开口。

    “实则我也并不是留恋权位,但是我走了,谁来组阁?有谁愿意来接受这样的一个烂摊子?”

    他说完扫视在座的几位。岸信介是其唯一没有官衔的,并且因为资历较浅,与近卫这样人物交集并不多,只是在于美英关系的看法,意见较为接近。为什么今天会请他来讨论这样要紧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总之,他提醒自己,日本的命运在自己手里,千万不能说错话。

    “依我看,非皇室成员不能压服军部啊?不如推荐东久迩宫亲王组阁如何?他是皇亲,又是陆军。想来可以压服陆军。”

    企划院总裁铃木说道。

    “万万不可,你们难道不知道陛下的心思?他不会让皇族卷入开战与否的决策。”内大臣木户说道。

    “那您又有什么人选?”

    “要我说……要我说,不如由您提名东条,让他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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