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了心情。
一转弯。
就看到封司夜正抱着手臂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见他看过来，封司夜站直了身体，“要走了？”
傅子默心中一动。
所以。
他一直没进病房，是为了给空间，让他跟姜姜好好聊聊？
傅子默难得没和封司夜针锋相对，“嗯。”
“我送你。”
“……”
傅子默脚步一顿，眼神诡异地看了眼封司夜，“你脑子抽了？”
封司夜脸黑了，“走不走！”
“走！”
姜黎住院的楼层在四楼。
两人没乘电梯，走的楼梯。
楼道里阴冷阴冷的。
傅子默掏了根烟递给封司夜，封司夜接过来夹在指尖，却没有点燃。
“不抽？”
“她闻不了烟味。”
“……”
傅子默在心里骂了声狗男人，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刺激他。他把烟叼在嘴里，也没有点燃，“要跟我说什么？”
封司夜看了眼他被包扎好的手。
他是扯着麻绳，利用麻绳和手掌的摩擦下落的，掌心被摩擦得很严重，血肉有些模糊，看上去有点可怕。
刚才医生包扎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那伤势的。
“今天，谢谢你了。”
“小姜姜已经跟我道过谢了。”傅子默毫不掩饰对封司夜的不爽，轻哼道，“如果掉下去的人是你，我才不会救，说不定还会砸个石头下去。”
“……”
封司夜嘴角微微抽搐。
算了。
看在傅子默及时救了姜黎的份上，他不跟他计较。
“不管你领不领情，今天这事儿算我们夫妻俩欠你个人情，以后你在江城要碰到什么事儿，只管来找我。”
傅子默脚步一顿，“夫妻俩？”
“哦，今天下午叔叔和阿姨就从清泉镇过来了，到时候双方家长见面，会谈我们俩的婚事，最多还有半年，傅先生就能喝到我们俩的喜酒了。”
“……”
傅子默磨牙。
这家伙到底是来道谢的。
还是来扎心窝子的。
还遇到事儿？
他是压根不盼着他好吧。
傅子默没好气道，“谈结婚……你妈那边你搞定了吗，呵呵，你妈妈那种恶婆婆，她能同意你和小姜姜结婚吗？”
“你见过我妈？”
“何止见过。”傅子默冷笑，“那天在临江市，她跑去酒店堵我。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封司夜猜不到。
“她说是我把封婷婷害得这么惨，拦着我不让走，让我负责，还让我把封婷婷那个祸害娶回家！哈，封婷婷对我做的事儿已经犯法了，我没把她送进监狱，是不想事情闹大了，自己的名字跟她扯到一起，我恶心！”
封司夜蹙眉，“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是！”
傅子默痛快承认，“她拦在我车前面，我让司机直接开车碾过去，结果她躲得挺快……可惜了。”
“……”
怪不得她妈从临江市回来之后这么老实。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一茬。
“别怪我没有警告你，管好你妈和封婷婷，她们俩再敢来我面前恶心我，我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还有！如果小姜姜因为你妈受了什么委屈，我分分钟来抢人。”
“你没有这个机会。”
“最好如此。”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看着傅子默的背影，封司夜眉头又皱起来。
他本来是跟傅子默道谢讲和的。
怎么又弄成这样了。
奇怪了。
他和傅子默好像天生八字不合，见了面就控制不住的针尖对麦芒。
封司夜摇摇头，拾梯上楼回病房。
……
刚到病房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声，那声音高亢，像是死了亲妈，引得从病房门口经过的人都纷纷侧目。
封司夜黑着脸进了屋。
然后他就看到江煜辰趴在病床边，抱着姜黎那只完好的右手，哭得正伤心。
苏沐黑着脸劝道，“你差不多就行了，病房里要保持安静，你这么吵，姜姜怎么休息。”
“呜呜呜，我难受。”
江煜辰吸吸鼻子，泪盈盈地看着姜黎脸上的擦伤，“这都毁容了啊。”
“……”
姜黎忍无可忍把手抽回来，“就一点擦伤，哪有毁容这么夸张。”
“那脸都不能看了，怎么不算毁容。”江煜辰没看到门口的封司夜，他担心地看着姜黎，“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这脸成这样了，我舅舅会不会嫌弃啊。”
姜黎看了眼门口的封司夜，“不会的……”
“怎么不会。”
江煜辰反驳道，“我跟你说，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就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嫌弃的。”
姜黎拼命给他使眼色。
可惜江煜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发现。
“我不肤浅。”
“哈？”
“我舅要是嫌弃你，你可以转投我的怀抱。”江煜辰拉着她的手，表情真挚，“我保证待你如初恋，三小只我也会当成亲生的一样对待的。”
“……”
姜黎偷偷看了封司夜一眼。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姜黎给了江煜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江煜辰还没发觉，“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舅舅也不守在你身边，他根本就不爱你，姜姜，你甩了他跟我在一起吧。”
“江煜辰！”
一直没开口的封司夜冷笑道，“当着我的面撬墙角，你出息了啊！”
“……”
江煜辰僵住。
他僵硬地扭头，看到封司夜缓缓靠近，表情像见了鬼，“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你？”封司夜一个冷眼扫过去，“你是谁？”
江煜辰秒怂。
他缩缩脖子，小声说，“是舅舅。”
封司夜坐到床沿。
他握住姜黎的手，定定地看着江煜辰，“叫舅妈。”
江煜辰梗着脖子，“我……”
“你想清楚再说。”
“……”
江煜辰泪奔，“舅舅，你威胁人。”
“威胁你，又怎样。”
“……”
他能怎样。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煜辰抽抽嗒嗒不说话。
一旁的苏沐简直没眼看，她对封司夜和姜黎笑笑，“姜姜你没事就好，我和江煜辰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你别拽我，我不走……”
“你要不想被你舅舅灭口，就赶紧闭嘴。”
“……”
江煜辰偷偷扭头。
看到自家舅舅比寒冰还要冷的眼神，他吞吞口水，没再反抗，乖乖地被苏沐提着领子拽走了。
砰！
房门关上。
姜黎忍俊不禁。
“你还笑！”
“他故意搞笑逗我开心呢。”
“哼！”
姜黎收敛了笑容，她反握住封司夜的手，“我有事跟你说。”
“嗯？”
“我不是失足落下山，我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