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与俞十三从大排档离开，已是深夜。
都喝了不少酒。
俞十三不胜酒力，走路都在摇摇晃晃。
他在前，陈九在后。
陈九叼着烟，脸颊微红。但明显清醒不少，他见俞十三这副鬼样，摇头失笑。
片刻后，他眉头渐渐皱起。
只见在离他们不远处，浩浩荡荡走过来十来个人。都是摇摇晃晃。一人拿着一个空酒瓶。嘴里似乎唱着歌谣。
“酒是粮食精啊，越喝越年轻啊！
酒是长江水啊，越喝越貌美啊！”
四句词，反反复复。
诡异的是，十来人行走虽摇摇晃晃，但动作格外一致，连哼唱的歌谣都没有丝毫偏差。
异步同走。
异口同声。
浩浩荡荡，在深夜的街头多少有些渗人。
“十三。”陈九觉得古怪，他连忙上前拉着俞十三往边上靠。
“咋了？”俞十三迷糊的看着陈九，见他表情略显深沉，好奇问道。
这时，浩浩荡荡的人马更近了。
俞十三也发现，挥手道：“跟咱们一样，都是喝多了，唱歌呢。”
陈九冷哼，恨得不得给他一巴掌。
歌声统一都好理解！
你见过那个喝醉酒的，特么的走路的动作都一样？
他打量数十人。都穿的普通，身上脏乱，头顶上戴着统一的安全头盔。
明显是工地干活的汉子。
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到半夜很正常。
可边走边跳的行为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陈九左眼微眯，眼里绿光闪烁。他在所有人身上扫了数眼。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都是普通人。
“酒是粮食精啊，越喝越年轻啊！
酒是长江水啊，越喝越貌美啊！”
陈九在沉思中，愕然的发现俞十三不知何时走到前方，也跟着跳了起来，嘴里也在大声哼唱。
姿态滑稽，像猴子一样。
但动作确实和那十人统一。
陈九没有猜错，这些人真的有古怪！
十来人越来越近。
他怕俞十三有危险，上前去拉，这小子倒好，将陈九推开，越唱越大声。
“酒是粮食精啊，越喝越年轻啊！
酒是长江水啊，越喝越貌美啊！”
“粮你妹啊粮。”陈九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一声巨响。
俞十三捂脸惨叫。
好在是清醒了过来。
“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陈九大骂。
俞十三懵懵的，他捂着脸，又见陈九怒火中烧，不晓得是咋了。
是我喝断片，又羞辱他了？
他想不起来。
委屈巴巴的看着陈九。脸好疼。
“看看什么情况？”陈九觉得心累，老子再让你俞十三碰一口酒，我特么的不是人。
“看我干哈，看那边。”
俞十三挨了一巴掌，酒算是醒了一半。他此刻见到距离不远的十多人，小声问道：“他们是在学猴吗？”
“给老子看仔细一点。用你的眼睛。”
“没发现异常。”俞十三摇头。
“这就奇怪了，没有灵魂痕迹，这群人是怎么被控制的？”陈九不理解，皱着眉头，琢磨半天。
可到十来人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
歌声突然停止了。
也不在像猴子一样又跳又唱。
他们恢复了理智。
陈九明显看到到刚才十来人呆滞的眼神，恢复了神采。
“哇！”有几人，直接爬在路边开始吐。
“喝不了，就少喝点，小酒量！”其他几人还在大笑数落，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只是每人手上都捏着一个空酒瓶，显得有些突兀，而且酒的品牌都不一样。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不可能十来号人，一人喝一种酒吧！
“看什么看？”还算清醒的数人，扶着呕吐的几人，见俞十三和陈九盯着他们，有些不爽的呵斥一声。
“你们是每人喝了一瓶吗？真是好酒量呢！”陈九笑着指了指对方手上的酒瓶。
“一瓶那……咦，这瓶子那来的？”
陈九这一问。
有人边回答边下意识看了一下。
数十人见到自己手上都捏着一个酒瓶，也是一愣。随后也没那么在乎，随手将空瓶甩到草丛里，也不在理睬两人，慢悠悠走了过去。
“我们喝的不是糊涂嘛？”
陈九看见他们勾肩搭背的离开，陷入沉思。
他认为不是鬼。鬼在他和俞十三眼中根本无处遁形。
更不可能是妖！
能无痕迹的控制人的行为，他想的一种可能，
灵！
而且他曾经听邓太一提起过，有些东西年份久远以后，会产生灵智。
难道是酒灵吗？
陈九不敢确定。
俞十三见对方没有动手，心底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些人发酒疯，上来就是把他们一顿揍。
“你刚才是无意识的？”陈九随口一问，他觉得奇怪，若是酒灵的话，他也喝酒了，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忌惮他吗？
陈九认为可能性不大。
他反而觉得是挑衅。
不然俞十三也不会被控制。
“嗯，只知道你抽了我一巴掌。”俞十三很记仇。
“我要是不抽你一巴掌，你现在怕是还在又唱又跳。”
两人回到酒馆。一路都没讲话。
俞十三捂着脸，恨不得弄死陈九。
陈九心事重重。刚进巷子里，他就对着俞十三说道：“来客了。”
果真。
在紧闭的酒馆门口。
一个女人坐在门槛上。
见两人回来，急忙起身。
“你好……我来寻求帮助……”女人很紧张，说话结结巴巴，但吐词清晰。说完，两手捏着裤腿，迟疑的看着两人。
陈九打量女人。年纪稍大，估计约四十来岁。但保养的挺不错，皮肤光滑细腻，只是现在看起来有些憔悴。身着的衣服颇为时尚，显然家庭条件不错。
他猜测女人应该是看到俞十三的帖子过来的。
只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
陈九示意俞十三处理。
酒馆门打开。
俞十三礼貌的邀请女人进屋，但对方明显有些迟疑，显然对于他不太信任。
深根半夜，在这偏僻的酒馆，两个男人，确实令人多疑。俞十三也不恼，他性格一向很好。虽然刚才被陈九抽了一巴掌，但基本素养还是有的。
他轻笑道：“我叫俞十三，刚才进去是我的老板陈九，您既然能这点来酒馆，肯定遇到的不寻常的事情吧！”
他将不寻常三字咬的特别重。
女人连连点头。“对对，我是看你发的帖子才找到这里的。”
“里面请。”
陈九洗了个澡出来，俞十三已经在给女人倒茶。
“说说遇到了什么事情。”陈九不喜欢废话，习惯性的开门见山。
俞十三拿着冰块敷着脸，也是好奇的坐在一边。
女人不知紧张，还是没组织好语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陈九拿出一根烟，问道：“介意吗？”
女人摇头。
将烟点燃，陈九也不催。
女人说话了，“我怀疑家里有脏东西？”
“怀疑？”
“对，而且我儿子最近不太正常，我经常听见他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像是跟人在对话。”
“还有吗？”陈九问道，这些事情还无法确定是不是脏东西作怪。他可不想每个顾客还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就贸然处理，这很浪费时间和精力。
“没有了。”女人似乎有点害怕陈九，小声说道。
陈九揉了揉眉心，“您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自言自语的情况的？”
“我大儿子去世后的一个礼拜。”
“所以你怀疑……”
“对，我怀疑是我大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