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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步步紧逼【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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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姝乔终于想起了这张脸是谁这是方瑾这是方瑾的脸怎么回事她用双手捂住,然后又来回的摩挲这这张脸皮,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最近京中可有死了什么人”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都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玲珑说道:“最近最近的也是三个多月前了长平侯府的方大姑娘突然暴病死了。”

    “还有呢”

    “还有”玲珑哭着脸看了一眼珍珠,珍珠比她的胆子还小,头低低的几乎要缩进脖子里,只好接着说:“还有咱们府上的少夫人被处斩了”

    “李姝宛呢”

    两个丫头面色一变,显然误会了,玲珑道:“她她不是少夫人不是李姝宛,那个少夫人是假的,上京的人都知道了。那个少夫人是李姝乔假扮的,李姝乔已经被处死了真正的李姝宛,听说就埋在李府的后花园里,找到的时候,都已经腐烂了”

    李姝乔听的怔神,知道她们误以为自己问的是沈少夫人,转念又惊异于她们说的李姝宛的死。怎么可能,李姝宛要死也是死在沈府,知道其中定然另有内情,当下她也不再说话,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看向铜镜,镜子里仿佛是另一个人在与她对视,冰冷木然的注视着她

    方瑾的脸,沈渊杀了方瑾李姝乔用手指轻轻刮着自己的长发这样,也好。她想笑,可镜中的人,一动不动。

    北野狂沙漫天不是笑话,眼看着已经入了冬,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常常有小股小股的军队或沙匪钻到边城里抢东西,百姓频受滋扰,今年能平静到这个时候算是稀奇的事。然而这样的平静总透着一种诡异,赫连霆远在风暴滩驻守,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信了。

    这么多年不论是喜是忧,老头子的信一月一封信,从来没间断过,赫连韬在府中急的团团转,洪秀才也在一旁袖着手,盯着北边出神,心底也有些微微的发寒。甲三一身寒气的从门外闪身进来,气还没喘匀,抬手捧着一封信。

    赫连韬和洪秀才都是松了一口气又提上一口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信。两人对视一眼,竟有点不敢接。最后还是洪秀才伸手拿过,去了火漆,几下展开,上上下下来回看了两遍,才把信递给赫连韬:“世子看看。”

    赫连韬见洪秀才的脸色没有太大惊变,放下心,拿过信一看,不是老头子的信,是甲一写的。“我爹病了”赫连韬跌坐在椅子里,有点愣神,赫连霆在他心中如山一般伫立在那,他从来没想过,没敢想过这山有一天会病,会倒。

    “风暴滩风沙太盛,气候恶劣,老将军毕竟也已经上了年纪,早年间在北边西边连年征战,身上受的伤不计其数,年轻时还不显,人一老,精神头还在,身子骨却是撑不住了。”洪秀才一边想着为何这信是甲一代劳,一边想着今年北野的不寻常,话就说的慢,将赫连韬的担忧也抻的极长。“我真想去找我爹,亲眼看看”

    洪秀才摇摇头,忽然眼睛一亮,说道:“世子既然接到了老将军的消息,君上那边怕是也得了消息,北野如今不能不守,老将军病了,此时那边说不得还得再去一个人。世子前几日不是还说”

    “洪叔的意思是”赫连韬又来回踱了几圈。若是六皇子在这个时候出去,不痛不痒的,想来会很顺利,另外,有六皇子在,也不怕老头子出什么事他两眼一抹黑:“我这就进宫”

    此时,东宫之中,太子金徵颓然坐着,脑中纷乱一团,因为他发现,这些年来,他自以为经营的密不可破的脉络,在脱离的沈家之后,竟然一夜之间散尽了一般,他召他们前来,他们竟然一个也没来就连曹丞相都没来他是太子他们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

    刘侧妃小心翼翼的说道:“兴许姑丈是有事耽误了”

    太子看了一眼刘氏,想要开口训斥,刚瞪起眼就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又憋了回去,他得冷静,如今他身边没剩几个人了。兴许曹相是看准了什么苗头,暂时不该来。沈家都是沈家狼子野心,这么多年居然利用他太子的身份网罗群臣这是结党

    他已经忘了当初其是他自己要结党,却没想到沈家不过是明里依附于他,父皇不知道父皇心思那样深,怎么会一点也看不出来还是父皇根本就没打算管他早就想把他给废了“怎么办

    难道就让寡人眼睁睁看着老五坐上那个位子”

    刘侧妃心惊胆战,手上的帕子几乎拿不住,“殿下,这话说不得殿下毕竟是太子,是君上亲立的太子”

    “说不得都这个时候了,寡人如今当真成了寡人了还有什么说不得”太子越说越激愤:“太子又如何,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就算君上要保我,可老五不会这么轻易罢手,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等着寡人呢老五最会暗地里捅刀子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刘侧妃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木了,手也抖的厉害,太子若是不能顺理成章的继位,那“殿下,殿下您定要三思”

    太子此时已经火烧眉毛,没了沈家真真假假的照应和庇护,他此时就像没长出翅膀就提前脱了壳的蛹,脆弱的一塌糊涂。又没有办法逃离。他能怎么办先下手为强比别人先举刀子,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当年当年父皇还不是一样势力单薄,单靠着自己心狠手辣,几乎把兄弟几个杀尽了他猛地转过身看刘侧妃,慢慢放松,声音缓和下来,说道:“没事,没事你怎么吓成这样寡人就是说说。你先回去,等曹相过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刘氏抖着告退,一路上停了又停,靠在丫头身上缓气儿。

    瓴秋在暗处看了一个来回,悄声退走,回到太子妃的住处,太子妃已经六个多月的身孕,抱着肚子半靠着,面前摊开几个花样子。见她进来,随口说道:“这几个花样子都不错,看着怪灵巧的。”

    “主子”瓴秋见太子妃面色不错,心情好了许多,说道:“方才奴婢看见刘侧妃从太子殿下的书房出来,浑身抖得的厉害,靠在丫鬟身上,步子都迈不开了,怕是出了什么事”

    梁氏手上一顿,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道:“到底是小家子气,有那么几分小聪明就要攀那攀不着的高枝儿。这段日子太子一个人都没找来,已经坐不住了,他与沈家离了心,如今就剩下个太子的名头,半分依靠也没有。定然是要狗急跳墙了,他就是个傻子。”

    “主子小声隔墙有耳”瓴秋语气略带责怪,连忙仔细看了门窗,才重回到太子妃旁边,她知道太子妃已经彻底对太子失望,可太子到底是太子“难道真的没希望吗”

    “希望”梁氏冷笑一声,一副事不关己。“若太子真是个聪明的,就不会让沈家给哄了这么多年,沈家拢了人,怡妃也生下了皇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是捧着自己家的人,还是跟着一个不信任自己的外人”

    “咱们毕竟与太子是一体”

    “太子何曾将咱们与他当做一体不管他承位与否,都与咱们没什么相干。”梁氏看了一眼瓴秋,手上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我还有他,我只要他就够了。”若是可以,他宁愿太子不承这个大统,可太子若不承大统,不就是个死那她们娘俩怎么才能保命

    门帘被掀起,上面百福锦绣晃悠两下,荀嬷嬷走上前来,手上提着个食盒,嗫嚅了两下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梁氏皱了皱眉,问:“嬷嬷,你在那站着干什么手里提的什么东西”

    荀嬷嬷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将食盒一层一层的打开,放在一旁的方几上:“主子,老爷挑主子喜欢吃的送来了一些点心,还亲自送了过来。”

    梁氏一下子直起身,从榻上下来走近来看,疑惑道:“我爹他人呢他怎么亲自来”

    荀嬷嬷话有点不利索,“方才太子爷叫了老爷进宫,老爷说这是夫人亲手做的点心,顺便就给带来了只是他他方才在奴婢的耳边说了两个字”

    梁氏突然从脚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荀嬷嬷冷汗都下来了,说:“老爷说小心”

    梁氏几乎被定住了一般。她的目光移到那些摊开的食盒上,挨个点心掰开来看。什么都没有小心他爹怎么会莫名其妙说这样的话。荀嬷嬷喉咙发紧,说:“主子,咱们屋子外面全是人,是太子的吩咐,守着不让咱们出去只许进不许出”

    梁氏手上的糕饼啪嗒掉到地上,想起方才她与瓴秋说的话,太子现在就要动手太子找她爹干什么难道是让她爹去弑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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