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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爱不爱她,并不重要。(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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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姜来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看不清身边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还有他自己。

    和花芷遇见以后,总觉得自己在不停地刷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以为的好人不是好人,他以为的坏人不是坏人。

    就如同此时此刻,这个父亲是为了救自己得绝症的儿子铤而走险,将所有的后路都堵在了这个上面,可是他救儿子的代价,是夺去另一个孩子的性命。

    这到底是救人吗?

    姜来审视人性,岂料也被人性回以审视。

    脑海里好像有个声音同样在问他——那么你觉得,用心机留下花芷在身边的你,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呢?

    姜来给不出回答。

    他压着那个男人,一直到警方到现场将他直接抓捕,看着这个绝望的父亲被按入车中,这笔沾着人血的钱也没有被送到他儿子所在的医院里——也就是代表着,他豁出去谋财害命的行为,完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根本没有救到他的儿子,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意识到大难临头的父亲突然间两腿一软,走不动路,全靠警察提拎着,他喃喃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姜来目送他被人带走,金属镣铐在他手上沉默地禁锢住了所有后续发展可能。

    他知道,即将死去的,是两个孩子。

    需要换血的儿子,以及被夺走性命的花芷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都成为了罪恶的代价,窥探人性那一刻,它们成为了筹码。

    姜来收回视线,走到了警车旁,警察看见他,还顺带打了个招呼,“感谢姜先生这次帮忙提供信息,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比我们警方更快一步获取这个人在哪的资料。”

    “我以前也学过一些……”姜来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被塞进后排的中年男子,只觉得无尽的悲哀,“你现在后悔吗?”

    后悔。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好似盲了一般无神的眼睛,对着他说,“后悔?”

    “现在你的儿子救不回来,别人的女儿也没了。”

    姜来攥了攥手指,不知道为什么,他企图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回最后一些人性,“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可是那个盲人一般的父亲的脸上,出现了赴死的决绝,那是明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无法回头的事情,也毅然决然要做下去的决绝——决绝这个词语,用在一个杀人犯身上委实有些不够妥当,可是姜来确确实实察觉出来了无人可挡的决绝。

    就好像,在救他儿子这条路上,这位可悲又卑劣的父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姜来,说了一句,“重来一次,只要能让我儿子有钱活下去,杀一个人,还是杀一百个人,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他早就将命卖给魔鬼了。

    姜来大受震撼,站在原地竟是动弹不得,好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接下去。

    警察呼啸而过,那刺眼的红色的灯闪烁着离开他的视野,就好像是最后一抹血色也终于被抽离了。

    姜来感觉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灰白。

    花芷,人性到底是什么呢。

    你陪了那么多男人,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我居然觉得你善良。

    ******

    安茨从顾家离开以后,便给某人打了个电话,他直接去了一趟花芷所在的医院,推门而入,只见楚鸢和尉婪站在那里,看见安茨进来,楚鸢没好气,当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安茨你站住!”

    安茨皱眉,“干嘛?”

    “别进来。”

    楚鸢的手放在花芷的手上,声音冰冷,“你没资格进来,滚出去。”

    她的表情告诉着安茨,她没有在开玩笑。

    安茨先是一晃神,而后被楚鸢气笑了,刚要说话,尉婪已经站了起来,男人上前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将他往外带,“走吧,让楚鸢陪她一会。”

    花芷正在床上静静地睡着,毫无声息,像是没了任何生命体征一样。

    出去前,安茨的眼神死死放在花芷毫无血色的脸上,被尉婪往外带了几步,这才收回视线。

    关上门,尉婪领着安茨站在外面,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茨的声音冰冷低沉,“顾芙莲干的。”

    “有证据吗?”

    “估摸着姜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带着警察把凶手抓住了。”

    安茨原来读得懂当初的姜来突然从顾家离开是为了什么。

    他那么聪明,定然也是猜到了顾家可能会对凶手下手,这样一来也可以防止自己被出卖,死无对证。

    所以姜来离去,肯定是去追踪凶手了,防止那个凶手被顾家提前干掉。

    安茨的脸很冷漠,好像是死了一个孩子,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其实照理来说也是,那个不是安茨的孩子,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可是……

    “可是你的眼神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完全不在乎。”

    尉婪在一边观察了安茨很久,忽然间说出了一句让安茨心惊肉跳的话。

    安茨猛地看向尉婪,“你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这个孩子确实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尉婪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可是安茨,你并没有你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

    平静之下,是他深深压抑着的,惊涛骇浪。

    安茨想也不想地否认了,“我跟那个孩子没有亲情感,所以她死不死,与我无关。”

    “确实是这样。”

    尉婪说,“可是你心疼的不是孩子。”

    不是孩子,那是谁呢。

    安茨不想接着去听尉婪的话,奈何尉婪此人从不给任何人面子,已经直接把话说出来了——

    “是花芷。”

    好像在无声处听闻一声惊雷,炸得安茨双耳嗡嗡作响。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否认,只是在听见尉婪这句话的时候,随随便便可以撒谎的他失去了反驳的能力。

    一直到很久以后,安茨的肩膀垂下来,喃喃着说了一句,“也许是这样。”

    没想到安茨会承认,尉婪还有些意外,“怎么,你现在是想通了吗?”

    “不,是我没办法继续再反驳下去。”

    安茨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这扇门隔绝了太多,好像从此把他和花芷隔绝开来,“我没办法在保持平静下去,尉婪,你说的很对,当初孩子出事的时候,我对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唯独掠过我脑子的想法,那就是花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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