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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心魔(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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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心魔

    包勤(化名)二十五岁,重点大学硕士毕业,刚刚能参加工作不到半年。 .他是一名神经症患者,症状属于精神障碍。

    包勤最早去的是境湖市安康医院,是辛霜红主任负责的病人。辛霜红的治疗收效甚微,凭着专业经验,辛霜红感觉患者的病状也包含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特征,只有找到真正的病因才能有效治愈,所以他建议患者的父母带着患者来找丁齐。

    心理咨询师碰到这种求助者,通常会建议转诊,让他们到专门的医院精神科去接受治疗,如今的情况倒过来了。这是一个特例,辛霜特意给丁齐打了招呼,并把详细的病历资料转给了他。丁齐本人不仅是心理咨询师、心理治疗师,也是一位精神科医生。

    包勤的症状很特,最早是从单位发生的一起事件开始的。

    包勤的父母都是公务员,有些社会关系,在其硕士毕业后把他安排进一家大型国企工作,待遇和效益都很不错,总之是令人羡慕的。

    包勤刚刚参加工作两个月时,其部门一台价值几十万的进口检测设备损坏了。像这种单位,设备损坏报损或者报修是了,但这台设备几乎是全新的,而且很明显是被人为故意损坏,程度已无法修复。

    这台设备放在一个大开间办公室旁边的小屋里,外面的大开间是包勤所在的部门,出入办公区都需要刷门禁卡,然后绕过办公区打开小屋门才能接触到这台设备。谁会特意跑到这里来损坏一台检测设备呢?外人干的可能性很小。

    嫌疑最大的是这个部门的工作人员,总共有三十多位,目的可能是为了发泄,如对单位或者对某位领导有所不满。可到底是谁呢,放设备的小屋并没有监控,角落里还有一台复印机,大家都经常进来复印资料,所以谁都有嫌疑。

    领导非常生气,当然也报了警。警方也认为嫌疑人主要是这个部门的员工,还特意找每一名员工谈话调查并做笔录,其也包括包勤,可是到底也没有查出来是谁,迄今还没有破案,在缺乏证据又没人承认的情况下,好像也只能不了了之。

    包勤的症状是从那时开始出现的。他莫名其妙感到不安,并且变得敏感多疑,这种痛苦来源于一种很荒诞的自我怀疑。他始终在害怕别人认为这事是他干的,当同事们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在指证他损坏了部门的设备?

    正因为这种心态,他感觉部门的环境与气氛都变了,每一个人都像防贼似的盯着别人,而他更是被每一双眼睛盯着。

    其实包勤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想法并没有道理,事实也并非如此,可他是忍不住有这种感觉。他是个新员工,加之沉默寡言,跟同事们的关系原本不太熟悉亲近,如今变得更加疏远了,哪怕正常工作环节的交流联系都出现了障碍。

    设备当然不是包勤损坏的,照说包勤没有必要心虚,可他是觉得心虚、终日忐忑不安,心里很没有底。坐在办公室,他时常出虚汗,精神很紧张,注意力也无法集。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回家后也连续失眠,简直忍受不了,于是便告诉父母想辞职不干了。父母也很诧异,好不容易安排了这样的好工作,怎么说不想干不干了呢?追问之下才知道原由,小包每天去班像是去承受一场折磨,令他痛苦万分。

    父母一琢磨,这不是工作有问题,而是人有病啊!于是他们帮小包请了病休假把他带到安康医院接受治疗,还特意托人专程找到了辛霜红主任……辛霜红后来不仅把病历资料转过来了,还特意告诉丁齐他做的诊断。

    损坏设备的事千真万确并不是小包干的,这令很多人怪了。小包明明没有干坏事,为什么会感到心虚呢?丁齐倒不觉得太怪,这世心虚的往往并不是罪犯,很多并没有做错事的普通人时常也会莫名不安,如果仔细追究,其实都有潜意识的原因。

    丁齐看了病历,确认包勤的确是患有神经症。神经症患者往往会感受到持久的痛苦,能体验到内心的冲突,这种冲突已经妨碍到工作和生活,但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为基础。

    但神经症患者还拥有自知力,所谓自知力是自己能够认识到事实。如小包,他很清楚事实是怎么回事,也认为自己没有损坏设备不应该心虚。是否拥有自知力,是神经症患者与精神病患者的主要区别。

    精神症是一种精神障碍,精神障碍与普通的心理问题最主要的区别是,精神症患者的心理冲突是变形的。所谓变形,简单的理解,是与正常的逻辑不匹配。

    心理冲突分为常形冲突与变形冲突。

    常形冲突是与现实处境直接相关,符合正常的思维逻辑。如攻击颜院长的死者家属,你可以说他们有心理问题,但他们是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苦而需要情绪渲泄,或者想敲诈院方以谋求现实利益,这些都属于常形冲突。

    可是包勤的心理冲突明显属于变形冲突,一般人可能理解不了,明明事情不是他干的,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辛主任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认为必定有一个潜伏的心理病因存在,可是他始终没有找到,所以才推荐患者来找丁齐。

    包勤第一次来见丁齐,是在父母的陪同下。小包的父母也听说过丁齐的大名,知道丁齐是一位“催眠大师”,所以他们希望丁齐能给小包催眠一下,可能会把小包的心病给消了。但丁齐自己清楚,简单的催眠不可能治好这位神经症患者。

    催眠的本质,还是在不违反对方意愿的前提下去修改某些潜意识。而包勤的病症是心因性的,在没有找到病因的情况下,算直接下达暗示指令告诉他不要再有这种感觉,这种指令也是无效的,否则催眠岂不成了万能?

    所以丁齐第一次并没有给包勤做催眠,只是进行了摄入性会谈,尽量观察与收集材料、建立心册。包勤看去情绪很低落,非常内向,话很少,几乎没有主动开过口,需要丁齐反复提示他才会详细回答一些问题。

    第一次会谈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束时丁齐只是给了简单的情绪安抚暗示,并没有给小包“留作业”。但是会谈结束后,丁齐特意又联系了小包的父母,表示有一些情况需要单独咨询他们。

    本来在电话里说可以,可是小包的父母非常重视也非常焦急,又特意跑来了一趟。丁齐是本着尽职的原则这么做的,这次谈话并没有收费。

    丁齐问道:“你们的孩子性格不仅非常内向,而且明显有自闭的特征。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性格特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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