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个夜香还需要去殿前领罚？”穆言昭全然没了脾气，臊眉耷眼的道，“看在哥们一场的份上，能不能给本王找个面具戴着？”
让宫里人看到他堂堂王爷倒夜香，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贺枫努力压着嘴角，公事公办的拒绝了他这个请求。
两人一起去了御书房。
晋文帝还在处理没批完的奏折。
听贺枫来禀，把穆言昭传了进来。
“嗯…嗯……”
大白还在御书房，本来趴在皇上的脚边十分安静，见有人进来，两只前腿一用力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奶声奶气的嗯哼着，盯着进来的穆言昭。
倒是没瞬间冲上去喷他。
穆言昭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就想抬胳膊挡脸，也是费了老大劲才没殿前失仪，硬着头皮走上前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看到穆言昭时晋文帝愣了一愣，盯着他看了又看，才认出来自己的儿子。
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灰头土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咳！”晋文帝虚握着拳放在嘴边遮挡着轻咳一声，平复了下差点笑喷的情绪，沉声道，“给猴子洗个澡怎么还搞成这幅样子？”
“儿臣愚钝，辜负了父皇的期望，请父皇责罚。”穆言昭郁闷的道。
晋文帝点了点头，忍着笑，尽量保持着威严，道：“一件事让你拆成了两件事，把两只豹子分给自己媳妇儿，还打赌？朕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大白，喷他！”
“嗯？嗯……”
大白突然被点名，愣了愣，突然上前……
“tui。”
大白任务圆满完成，后退几步，回到皇上脚边趴了下来。
晋文帝都愣了。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大白居然真能听懂他的话？
龙心大悦，晋文帝看着被啐一脸的儿子，他自个儿从头到脚都透着痛快。
秦公公在旁边憋着笑。
那边的贺枫艰难的别过头去。
穆言昭：“……”
晋文帝忍住笑意，继续威严的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想看的热闹没看上，却让朕看了你的热闹，如今时辰已到，你的任务没完成，需要接受惩罚。”
穆言昭面皮抖了抖，火辣辣的。
刚刚那只神兽怎么没一口口水喷死他，让他原地消失？
这宫里还真藏不住什么秘密，他不过是想捉弄下凤锦溪，结果搞的人人皆知。
关键是他还输了。
尴尬的要死！
“儿臣无能，请父皇责罚。”
晋文帝皱着眉一脸嫌弃的吩咐道：“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刷二十只恭桶，刷完立刻滚蛋；第二，在宫里值夜班，倒夜香。”
这两条不管哪一条都能让他颜面扫地了。
可选择第一条，完成之后能马上回府。
第二条还得在宫里值班，配合负责收夜香的小太监一起倒夜香。
怎么看也是第一条合算。
穆言昭忙道：“儿臣选择第一条。”
“贺枫，带他去辛者库。”晋文帝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道。
还要去辛者库？
穆言昭心里一万个抗拒，别别扭扭的道：“父皇，能、能不能……”
“怎么？朕的儿子还想主动增加工作量？”晋文帝眯着眼道。
“儿臣这就去辛者库！”
穆言昭慌忙告退，几乎拽着贺枫离开了御书房。
两人走了出去，秦公公笑道：“这回烈王殿下算是彻底记住教训了。”
“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般胡闹。”晋文帝冷哼道。
到底也是顾忌王爷的面子，这件事并没有像穆言昭所想的那样大肆传播开来。
就算去辛者库，贺枫也体贴的帮他伪装了一番。
到底是没让人认出来。
好歹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适应能力强。
只别扭了一小会儿就逐渐顺手了。
但等他全部刷完的时候，自己浑身上下也臭气熏天了。
领命回府。
穆言昭憋着一肚子气出了宫门。
凤锦溪坐在马车里。
她被太上皇撵着回府，也知道穆言昭一会儿跟她一起回去，便先出宫上了马车，等着他。
怀里还抱着一盒点心。
是特意给穆言昭留的。
热闹她也看了，幸灾乐祸的暗爽她也体验了。
跟他置气归置气，可穆言昭到底是陪她入宫帮她承担惩罚的。
对付那两只猴子肯定费了不少体力，这个点被撵出宫肯定跟她一样没混上晚膳，她从太上皇那里顺了一盒点心，能让穆言昭垫垫肚子。
“王、王爷？”
外面传来府上车夫的声音，就是语调有些奇怪。
凤锦溪刚准备问问。
唰！
帘子被人大力的甩了起来，一道影子以极其狼狈的姿势风一样的窜了进来。
跟着，整个车厢里充满了不可描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