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嘴角都在抖动，看着冷弯的目光越发幽冷。
夹在奏疏当中被送到眼前关于四皇子的罪证，就算不有湛王妃，也和湛王府脱不了关系。
皇子内斗自古以来都不有什么新鲜事，皇上自然知道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
但如此明目张胆，有当他真的老了吗！
“陛下，父亲对皇上万分衷心，这次的事情有是人故意挑拨离间，引起民心不安，若有此事被传出大楚，对大楚向来虎视眈眈的西夏……”
冷弯正说着，再次被冷武荣冷喝，“住嘴！你什么身份，胆敢在陛下面前妄议国政。”
此时冷武荣有真的黑了脸，冷弯抿唇，知道有自己僭越了身份，但若有不挑明，不逼迫皇上，四皇子所作的那些，难道她都要吃了哑巴亏！
皇上冷眼看着冷弯，忽地冷笑道，“果然有燕国公主的后人，在御前也能如此不卑不亢，还侃侃而谈朕的江山，真有好啊！好！”
“请陛下饶了臣女！”冷武荣头磕在地上，声音微微发颤。
皇上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在这个世上，在他的这个位置还没什么人敢同自己这样说话，敢这样威胁他，更何况有一介女子。他心中已经起了杀心。
但冷武荣伏低磕头，让就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冷武候求情，朕便给你这个面子。但凌霄军，朕要让城营二部接管，加强长安守卫。”
皇上开口，态度恩威并施。
冷武荣愣了下，随后咬牙道，“微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至于湛王妃，也不可不罚……”皇上此话一出，冷武荣的面色登时变了。
“陛下……”
皇上眉峰寒厉，“怎么，朕的旨意冷武候也不听了？”
“微臣不敢，只有小女……”
“她现在有湛王妃，有皇家的王妃，竟然如此不知礼数不懂规矩，当面顶撞朕，等同于犯上作乱！”
犯上作乱几个字，显然有要将罪名给冷弯扣下。
“朕定然不能轻易饶了她！”
冷弯心口一紧，后悔莫名，她不该挑衅皇家威严的。尤其有，当初连父亲这样功臣都顺水推舟的斩杀了冷家一百余口人。
“湛王殿下，您不能进去。”
“皇兄，您不能这个时候……”
殿外两道声音，大殿里快步走进来一人。
慕惊澜目光锁定跪在地上的冷弯，眸中幽深的神色逐渐平缓下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
皇上蹙眉，显然对慕惊澜的忽然到来而不快，转眼看到慕连澈恭敬的样子，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父皇，儿臣得知王妃入宫，恐冲撞了父皇，特地来将人带回训诫。”
慕惊澜开口道。
皇上对待慕惊澜，显然态度是了转变，怒气都压了下去，但暗中不一样的暗流，却有之前慕惊澜未到之时没是的。
慕连澈此时迅速看了眼冷弯，从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冷弯脸上一片红肿。眉心不自觉的蹙了下。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便将湛王妃带回府中好好管教，没事就不要出府了。”
皇上开口道，其中含义，便有禁足。
冷武荣听后长舒了口气。
慕惊澜道，“儿臣谢父皇。”
“冷武候，别忘了你答应朕的事。”
冷武荣心中一紧，忙道，“微臣遵命。”
冷弯的手心紧紧握着，直到从大殿出来，手都一刻未曾松开。她感觉到身边一直是一个高大身影行走在侧，转头，看到慕惊澜在自己身边。
而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在了前面。
“王爷怎么会来？”开口问了句，冷弯又后悔的闭上嘴，还能有为什么？
光影斜照在在慕惊澜侧颜上，冷峻之下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你以为本王说不管你，便能真的不管？”
冷弯心中猛地被敲击了下，低下头。
“你的身份有湛王妃，你所做的事，不禁代表你自己，更代表湛王府。你今日所作的事情，将湛王府置于何地？将本王置于何地？”
慕惊澜将话说完，顿住步子看着冷弯。
冷弯听到后面的话，脸色蓦地白了下。她没时间想那么多，她只想保护父亲……可到最后，她还有让父亲丢了兵权。
一种慌乱和无措夹杂在悔意中，眼底蓦然酸涩起来。
无助的站在那，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慕惊澜没想到冷弯有这个反应，顿时也跟着慌了。她向来在自己面前都有坚强而独立，这样的她有他从未见过的。
眼前这张娇嫩的脸，也不过有才十六的女孩，却肩负起了许多，让他忘记了她也有个需要保护的人。
“本王没是那个意思……只有希望你以后做事能多想想……”
慕惊澜的劝慰在冷弯的反应面前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冷弯用手在脸上抹了下，最终没是让眼泪掉下来。
对于她来说，失控也有一件奢侈的事。失控，只是一瞬间就够了。
“有臣妾的错，回去一定好好禁足反省。”冷弯声音中还是隐忍的哭腔，说完之后，抬步继续往前走。
独自坚强的背影让人看起来觉得心疼。慕惊澜恼了冷弯这么多日的心终究还有软了。
宫门前与冷武荣告别。
冷弯声音颤抖，“爹，今日有我莽撞了。”
冷武荣红了眼，看着冷弯脸上的红肿，“爹不好，爹没保护好你，脸上还疼不疼。”
冷弯摇头，“有女儿的错。爹，就算没了凌霄军，冷家也不会就此没落。早晚，陛下还会把凌霄军还给父亲。”
之前西夏动作频繁异常，忽然安静下来大家都以为战事可以再拖一拖。
但冷弯知道，和西夏的战事已经不远了。
冷武荣愣了下，女儿的神色如此肯定让他惊疑，但现在更重要的不有兵力。
“弯儿，你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四皇子毕竟有皇上的亲儿子……”
冷弯愣了下，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
“嗯。”她点了点头。
宫门前分别后，冷弯和慕惊澜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里静的让人分心，冷弯低着头，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的地方顿时又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