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狐狸眼也算是江湖儿女，这点人情世故，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仔细想想，那也只能是美髯老头把她保护的有点太好了。
下一刻，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萧公子，你可学不了，这剑气啊，每一门的方法都不一样，这也都是每一门的不传之秘，我算是天赋异禀，又是门内唯一继承人，一根独苗，所以才能学，至于萧公子你嘛……就算是加入了我们门派，那也是没啥机会。”
“为什么？”
“你资质太差了！莫说这剑气，就连一些普通的把式，你想要学会都难，就别强求了，对人对己，都好。”
她大言不惭的说着，甚至都没有看到萧云那剧烈跳动的眼角！
玲珑是吓坏了。
根本不管她是不是江湖高手了，直接冲上去，一把将她的嘴巴给捂上了。
额头的汗水不停的冒，忍不住小声道：“我说姑奶奶啊，你不要说了，你这家伙不要命了？！”
狐狸眼挣开她的手，皱眉道：“什么叫做不要命了？至于吗？我就是实话实说，他不高兴又怎么了？还不让人说真话了？”
玲珑的脸色更黑了。
甚至想着要把她给直接拖走。
可惜，她自然是没有狐狸眼的力气大。
萧云眼角抽动了好几下，然后伸出手，用力的在自己的眉心处揉了揉。
强打精神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的资质很差？你又没有测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是天赋异禀的存在？”
“啊？”
狐狸眼转过头看着萧云。
突然就笑了。
明显是没有憋住的那种。
萧云脸色也黑了。
狐狸眼倒是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释道：“其实已经看到了啊。”
“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萧云眉头皱的很紧。
狐狸眼指着萧云的头顶说道：“喏，气啊。”
“气？”
“就是你头上没有气。”
萧云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沉声道：“你在逗我？”
“没有啊。”
“那你说，人的脑袋上，为什么会有气？”
狐狸眼摊手道：“所以说你的资质很差啊，你看，你都看不到别人的气。”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
若是换一个人这样说话，萧云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耍他。
气？
那是什么玩意？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没看出这个世界有什么另类的地方，怎么就突然扯到什么气了？
狐狸眼再次挠了挠鼻子。
皱着眉头，好像在整理自己的语言。
好一阵才叹了口气，明显是放弃了。
说道：“不清楚，反正师父是这么说的，师父说，这世上有些人的头顶是有气的，有些人能够看到，但绝大部分人，没有气，也看不到。能看到，是基础，算是稍微有点资质，但别人不知道，毕竟你说你看到，谁又能知道你是否真的看到了？所以更重要的，是别人能看到你头上的气，若是有，那即是资质很好的人，才有练出剑气的资格。”
萧云听得有些迷糊。
说道：“你再说一遍。”
狐狸眼就真的又说了一遍，跟之前的说法并无太大不同。
这让萧云立即陷入了沉思。
同时，玲珑也翻了一下白眼。
然后用力的把狐狸眼拖到一旁。
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姐姐真的是疯了。”
狐狸眼还理直气壮的说道：“怎么了？”
玲珑说道：“你今天可把少爷给得罪狠了！你怎么就不明白，你的性命，都是少爷一句话的事吗？哎，你们这些江湖人，一个个都太不懂事了，总觉得凭借自己指端末节的手段，就能为所欲为了，真正能这么做的，是像少爷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相反你们江湖人……哎。”
“我知道他厉害，知道他位高权重，但也不能连真话都不能说了吧？”
“你……”
玲珑被气的不行。
但面对这种家伙，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少爷原本就不喜江湖人，只不过平日里懒得管罢了，其实只要少爷一声令下，这世上再强悍的江湖人，怕是也应该抖三抖才对，权威是什么？是少爷顷刻之间便可以让陛下调动数十万大军，莫说是对付一两个江湖人……你应该不知道，秦国所有的百姓，其实都登记造册，即便是一些偏远地区，也都有具体记载，至于江湖上一些没有户籍的人，也专门有在江湖中打探的人，把所有的情报都摸得清清楚楚，若是想要少爷想要对付哪个，只需要知道他的姓名，然后下一道命令，不需一时三刻，所有跟这个人有关的人，都会被抓住，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都不行！就拿你来说，你觉得你亲近的人就只有你的师父？若是少爷真要对付你，你生活过的地方，那些善良的百姓，可爱的孩子，讨巧的商贩，帮助过你的江湖人，你帮助过的弱势者，都会因为你的事，被各地方的官府给抓起来，他们根本就不用什么证据，只需要少爷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都会死掉！到时候你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表明你存在过的证明！少爷真想动你，不但可以杀了你，还能抹去你所有的意义，什么江湖上的名声，什么所谓的自由，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那都是狗屁！”
玲珑滔滔不绝，倒总算是把狐狸眼给镇住了。
天子之威，当真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
萧云虽不是天子，但……其也有天子之能。
前有陛下帮衬，后有萧家扶持，再不济还有墨兰国倾国相助。
总不至于对付不了几个江湖人。
而且在对付江湖人这方面，萧云比陛下还要厉害一些。
“你可能还是不能明白，陛下若是对付你们江湖人，还要顾忌你们江湖人是否会闹事，是否会对秦国造成什么伤害，起码觉得你们就像是鼠虫，无孔不入。但若是少爷出手，他需要在乎这些吗？少爷仅凭一口气，上打太师，下骂百官，什么时候妥协过？什么时候隐忍过，什么时候考虑过后果？哪一件哪一桩，真正给少爷带来麻烦了？妹妹就一直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哪里来的依仗，觉得自己可以在少爷面前趾高气昂？是指望少爷对你的宠爱？还是觉得自己连死都不怕，自然不用怕他？难道你就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比死还要可怕的多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点武艺？妹妹是真的想不出来，到底姐姐的勇气是哪来的呢？若是姐姐知道出处，可否匀给妹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