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美髯老者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确实，这是让人心动的事。
而且他知道自己怎么做到，也同样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少代价。
场地中，狐狸眼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
陡然间猛地一剑斩出。
地面上立即划出一道痕迹，这道痕迹持续向前，直到三四米处才消失不见。
狐狸眼随后呼出一口气，然后说道：“怎么样？看清了吗？”
萧云心中被刺激的差点跳起来。
可表面上却表现的无比平静，甚至有些无聊。
“就这？这么远？这么轻？还以为你能把对面的墙壁劈开，合着你的剑气，就是用来扬沙子的？”
狐狸眼没想到自己努力表现之后，竟然换来这种冷嘲热讽。
立即高声反驳道：“扬沙子？那也能要了别人的性命？别看这一剑距离不是很远，威力不是很大，但它足够锋利，而且切开一个人的脖子，原本也不知道花费多的力气！”
萧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别说这样的强度，就算比这个低上几倍，又能怎么样？只要目标是对方的眼睛，稍微一丁点的力道，就可以让对方暂时失去视线，这样对双方的比拼，就影响的太多太多了。
说白了，遇到脆弱的地方，就算是用力的吹一口气，对方也是受不了。
狐狸眼这段剑气，自然是有效的，甚至是神奇的，这可把萧云羡慕的要死。
美髯老者在一旁频频点头，说道：“几日不见，虽然疏于练功，这剑气却比之前更增三分火候，不错不错。”
萧云赶忙趁机问道：“怎么？这不是锻炼来的？剑气刀气，还是颇为有趣。”
美髯老者哈哈一笑，说道：“其实这等功夫，每人每家，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法子和手段，也都算是不传之秘，若是萧圣能够拜入我的门下，倒是可以，只是我观萧圣资质，应该……想要练成的话，有些困难。”
萧云皱着眉头问道：“你怎知我资质不好？”
“这……”
美髯老者尴尬的笑了两声，却不再言语。
萧云只能冷哼一声，转过头看着场中继续舞剑的狐狸眼，双眼禁不住眯了起来。
难得严肃。
所以萧云严肃起来的气势，总是很吓人。
连美髯老者都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赶忙拱手问道：“萧圣莫非……有些不高兴了？”
萧云晃了一下神，随后哈哈笑道：“怎么会？就是一时之间有些感慨，觉得世间之事大多公平，得到了一些，就总要少了一些，颇为奇妙。”
他好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一样。
只是脸上的苦涩却根本没办法抹除。
影子的那一剑，他至今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砍过来的。
兴许自己一辈子也无法窥见，自然也无法达到。
这让人很无力，也有些绝望。
前世那个最强的杀手，原本也是一个要强的人，无数次在生死之间磨炼自己的技艺，为的也是想要超过所有人。
那时他有路子，也有方法，有决心，也有机会。
不像是现在。
好像一切都没有了可能。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真的是要命。
狐狸眼舞了一会剑，兴趣寥寥之后便回去自己的房间了，不一会又出来，开始大吃大喝。
好像之前的运动就是为了可以更好的消消食，可以继续吃一样。
回去房间，萧云也怀疑这家伙是去上厕所的。
美髯老者和猴子也再三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然后就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猴子却又回来了。
自己推着那个萧云送给他的轮椅，咧着嘴看着萧云。
不等萧云说话，便费力的躬了躬身。
“那老货不懂规矩，觉得我身上的事，他都可以背，但我的事终究是我的事，他就算是把命赔里面，那也还是我的事。”
萧云听出了一些味道，皱眉问道：“你是准备……自己还债？”
猴子说道：“虽然您是无心，但救命之恩却是实实在在，我总不能不还。”
萧云上下打量对方，然后哭笑不得道：“你这家伙，现在重伤方愈，怕是要一年两年才能恢复，而且即便是彻底恢复，身体也不能再像曾经，你这是来报恩，还是找个地方养伤呢？”
萧云说的话很难听。
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可猴子却明白他的用意。
看人看事。
不能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萧云在猴子眼中，已经相当于是江湖豪侠了，义薄云天！
所以他说这种话，其实就是为了让猴子心无旁贷的离开而已。
猴子嘿嘿一笑，说道：“我就站在这，你撵，是撵不走的。”
“你明明是坐在这。”
萧云苦笑连连。
猴子更是直接说道：“我住哪？”
“随便吧……”
萧云也是没啥办法。
猴子立即又说：“我可不是要赖着你不走了，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就三年，我全力护你三年，三年之期一到，不用你赶，我自己就走，你若到时候想要留我，那我都不留。”
萧云也乐了，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好吧，我就当做好事，收留你好了。”
于是猴子就在萧家中住下来了。
美髯老者倒是没来。
但萧云知道，那家伙一定距离这里不远。
其实猴子的想法他是真的明白。
猴子现在是不能打了，毕竟有伤在。
他想着的是，让美髯老者护萧云一段时间，毕竟现在京城中暗潮涌动，萧云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可美髯老者曾经拒绝过萧云一次，若再求，这面子上就过不去。
所以他直接自己来，到时候美髯老者不得不从旁保护。
猴子自己也不算丢脸，而美髯老者的面子还给保住了。
皆大欢喜。
事实上萧云也确实是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人情这种东西，拉扯来拉扯去的，到了最后就分不清楚。
总会变成心中羁绊。
萧云有些怕这种东西。
不过既然人来了。
那就得按照正常的规格去办。
前脚猴子刚进屋，后脚就被安排了两个侍候的丫鬟，还有一个小厮打下手，方便把他背上背下。
接着就是丹药汤药，口服的泡澡的，甚至还有一个深得萧云亲传的老妈子，每天按照一定时间给他按摩活血。
饮食方面，那更是应有尽有。
唯一一点不好的。
就是酒水给他限制了。
若不是自家人，那就放心大胆的给他喝，喝多少，喝死了，也算是“醉死的人不寂寞，黄泉路上自有姓名”。
可如今进了家门，就成了家人的一份子。
总不能再让他变成酒蒙子，伤了身体。
对此，猴子是痛苦的。
他之所以能够想出这么一个皆大欢喜的办法，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能在萧云这里混到好酒喝。
可每日限量，最多二两半。
这让他有些忍受不了。
来到萧云身前闹，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好似一个小孩在耍无赖。
萧云却还真有办法对付他。
“这种酒，随便喝，这种酒，每天二两半，你只能选一种。”
第一种酒，是萧云让人出门，随便找了个酒馆，买的里面最好的酒。
还自称烧刀子的存在。
猴子听完之后，见萧云态度强硬，直接拿着二两半的酒壶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