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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3章:梅花村(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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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我失眠了,准确的说一半是被婴灵吓的,最近碰见的灵异事儿太多,惊悚一波接着一波,心脏正常都快吓出病来了。

    拉着董心卓的手到天亮,我双眼布满红血丝起床,洗漱完后看见三叔在院子晨练,动作像是在模仿动物,姿势不断变化着,我瞅了半天,似乎不止一种动物,不过以他的身材,就显得有点滑稽了。

    我趴窗子问道:“叔儿,这是干啥呢?”

    “强身健体。”三叔额头满是汗水,呼哈呼哈的。

    “一会猿猴一会鸟啊,这会儿又成了老虎。”我疑惑不解。

    “五禽戏啊。”

    三叔跟电视上收功那样双手平起于胸前,指尖对着指尖往下压到胯部,吐了口老长的气儿,接着他在旁边的黑布包袱拿出了烟丝和纸卷了根烟,叼上嘴美美的吸了口,就老神在在的说道:“养性延命。”

    “难道就是华佗创下的那个五禽戏?”我眼睛一亮。

    “对头,以后你也要学的。”

    三叔看了眼腕部的大金表,说:“晌午咱就动身去办下一件事,成了就开始练这个。”

    “第三件事是啥?为啥成了要学这个?”我脑袋问号越来越多。

    “去咱老陈家的祖宅,具体到时再说。”三叔叼着卷烟道:“至于练五禽戏嘛,听说过人有三盏本命灯火不?头上双肩各一只。”

    我点头。

    “五禽戏练的火候越到位,那本命灯火就越难被灭,邪乎的东西想近你身也要掂量掂量的。”三叔抬着头,他笑眯眯的说道:“你小子哈欠连天的,听了婴灵的事就怂得一宿没睡?”

    我昨晚其实不光是吓的,而大半是因为一个想法犹豫不决,起来时终于下好决心了,此刻就开口道:“那个……我想跟在你后边学着做阴阳先生?”

    三叔一愣,“想通了?”

    我目光坚毅的看着他点头。

    可是三叔却摇头道:“不行,现在不行,等办完第三件事,如果失败了再跟着我混,要是成了,还指望你传承咱老陈家的衣钵呢,前程比我这半吊子大得多。”

    老陈家的衣钵?

    我更迷糊了,这二十多年也没发现自己家哪特殊,就一个普通家庭罢了。怎么落到三叔嘴里却有着比阴阳先生更好的渊源?

    三叔抬手指着他自身的鼻子,道:“我、二哥和你爸兄弟三个,包括你爷爷、太爷,全让咱老陈家的衣钵蒙尘了,点灯一脉能否再现世间,就看你咯,要是不行,怕得等下一代了。”

    点灯一脉?

    我抓耳挠腮的,这词儿好像以前过年一家子吃饭时听过,却没啥印象了,那次我爸和两个叔叔酒喝大了,跪在爷爷遗像面前就扇自个巴掌。

    三叔这时又叹道:“我勉强凑乎,别看现在风光,这身本事却也只是领会了点灯一脉的皮毛,连旗都没有资格竖,你爸和二哥更是一分道缘也没有。”接着他竟然哭了起来,捂着脸语无伦次道:“老陈家没落了,几代都是瘪死牛,愧对老祖宗,没落太久了啊……”

    我呆若木鸡,他的本事这么大,才是点灯一脉的皮毛?看着触及伤心事的三叔,我隐约猜到了第三件事是什么,就是去祖宅碰碰这个机缘。

    我没再打扰三叔,返回床上攥着董心卓的手补觉。

    正午时分,她将我叫醒,我睁开眼睛一看,床边有只行李箱,董心卓把主要的东西和衣物都收拾好了,她丢给我一把车钥匙说车库有辆今年新款的大奔,以后归我开了,我没有拒绝,毕竟去哪儿都方便,况且我去亲自过目了下,这车虽然奢华却极为低调,开起来不会感觉多么别扭。

    就这样,我们锁好五号别墅的门出发了,其实不锁也没关系,以小美为首的三只女鬼还守在这儿,这事董心卓不知道,她以为还缠着自己呢,三叔算是把我这媳妇套牢了,他之所以放过了董天良的那三房鬼老婆,一来因为对方根本不买他账不想被渡化,二来又没有害死人命什么的,如果强行灭掉有违道义。

    ……

    夜幕降临,将近九点多时,终于开到家了。

    我们这村子叫梅花村,三百来户人家,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种娱乐场所一样不落,离县城也比较近便,算是个大村。可以前穷的时候那真是一个叮当响,比起净儿那赵良村来相差无几。

    就拿自己家来说,我十岁以前都没穿过新衣服,要么表哥表姐长个子穿不下送来的,要么我爸穿破的缝缝补补改小的,吃顿肉比过年还激动。

    我十一岁开始,整个村子短时间之内就突兀的富有起来,每家盖上了新房不说,又集资修了路,想必大家都好奇发财的门道是啥,这还要从村东的那条大河说起。

    此河名为黑水,因为水的颜色发黑而得名,深度有大概十来米,宽有二十多米。附近的村子几乎每年都有在河边玩水洗澡或者洗衣服的人淹死,我爸就亲身经历过一次,而淹死的却是爷爷,这是他娶妈妈之前的旧事。

    我爸年轻时一米八大个,体格矫健,还在省游泳比赛拿过名次,要不是爱喝酒早就成运动员了,论水性他在附近敢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去黑水河跟吃家常便饭一样,所以救下过很多落水的村民,但是我爸自己从来不会无故下河。

    当时几个外地大学生来这耍,其中带头的是我爸的城里表弟,他们不听劝,仗着会游泳不知道咋得瑟好了,就在水里互相打闹。

    玩到兴起,不知不觉跑去了河中间,腿脚却忽然全不听使唤了,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样,而是全部人,就剩下两只手在上边扑腾,可怎么游都在原地打着摆子,就像被什么往下拉似得,眼瞅着要完犊子了。

    我爸表兄弟关系挺好的,就跳下去救他。

    表弟和另外几个大学生脑袋全沉进了水下,情况最好的勉强能露出几根手指,之后也迅速下沉了。我爸憋了口气下去找,半天也不见表弟和同伴们的踪影,他要浮上来时就感觉双脚被攥住了,不断被向底下拖,接着我爸呛了好几口水,死命的挣扎,顶好水性就成了摆设。

    村民跑到家里报信,爷爷二话不说跑到黑水河,跳下水过去拉开了我爸。

    我爸早已没了意识,漂到岸边被村民们拽上了去,可爷爷却始终没能上来,挣扎两下便没了影儿。而我爸的脚腕多了一对漆黑的手印,跟煤炭烧的没差别,他昏迷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的,脚腕疼了将近大半年都不能下地活动,那黑手印子也消了。

    身有道缘的三叔便是因为爷爷的死,下定决心做阴阳先生的,他不想再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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