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
挑眉看着这些不识趣的围观群众，薄景行颇为头痛的无视了他们，带着姜云离开人群。
医科大里面有几处知名的景点。
因为对外封闭，所以是校内情侣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包括落雁湖畔和樱花树林。
姜云一路走走停停，望着校内的神色几经变换，最终停留在樱花林内的枯枝败叶上。
她依稀记得，曾经看到薄景行捧着本书坐在樱花树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而她痴痴地站在角落里，看了他足足两个小时。
往日的温馨回忆，此刻像是最难堪的嘲讽。
姜云硬生生的收回目光，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怔怔的说：“我已经在精神病院内住了六年，花掉我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薄景行站在长椅前垂眸看她，清俊的脸上无悲无喜。
他向来不是情感泛滥的类型，很难对陌生人产生同情的心里，尤其当这位陌生人拿捏着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并以此威胁他的时候。
姜云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望着天空的眼神有些涣散，呢喃的再次开口：“薄景行，你现在幸福吗？”
两个陌生人之间，本不该有类似的话题。
但考虑到姜云的脑子不太正常，薄景行纡尊降贵的破例回答：“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很幸福。”
“……”
姜云唇角的一丝惨笑渐渐消失，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薄景行没有心思浪费在她的身上，百无聊赖的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两点十三分。
秦伊人估计已经到了公司，不知道和同事相处的顺不顺利？
琢磨着要不要抽空打个电话，薄景行刚要开口，姜云抢先说：“薄景行，现在是你我的约会，你不许惦记别的女人。”
薄景行冷淡的瞥了瞥她，菲薄的唇微微抿着，希望这场愚蠢的约会快点结束。
“薄景行。”姜云没骨头似得软在椅子上，自娱自乐般呢喃他的名字：“薄景行，薄景行，薄景行……”
薄景行不受其扰，无可奈何的问：“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那样对我，有没有一点后悔？”
姜云专注的凝视着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当然没有，对不对？”
被一个疯子追求，原来是这种感觉。
薄景行神色寡淡的想着，沉默着不予回答。
“呐，回答我。”姜云玩过自问自答的把戏，又非要从薄景行那里得到答案，抬手扯住他的袖子：“快点，回答我。”
薄景行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神色平静的近乎冷漠。
答案如此显而易见，导致他根本懒得开口，而且万一刺激的姜云发疯，后续事情也很不好收场。
“薄景行？”
姜云的眼神渐渐诡异，抓着他袖子的力道渐渐加大，手指的关节都稍稍变白，嗓音嘶哑的低低尖叫：“回答我！”
如此异常的行为，立刻吸引了附近几个人的目光。
其中一位中年女人漫不经心的看到姜云，目光就再也没能从姜云身上离开，抱着书本和同事们点头告别，迟疑着来到两个人面前。
“薄教授，这位是……”
薄景行正想甩开姜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不得不维持着往日温文尔雅的风度。
装作没有看到姜云那怨怼的神色，他若无其事的说：“这位是姜小姐，我以前认识的……同学。”
“同学？”
姜云猛地瞪大眼睛，像个女鬼一样嘻嘻嘻的发笑：“薄景行，你把我害成这样，现在竟然说我只是你的同学？”
薄景行已经厌烦现在的戏码，对她的指控充耳不闻。
中年女人吓了一跳，顿了顿颇为同情的开口：“你，你是姜云吗？”
姜云扭曲的表情恢复了些许平静，看向突然出现的中年女人，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是……陈老师？”
“对，我是陈云。”
中年女人微微一笑，语调慈祥的不让人讨厌：“你记得我啊，咱们的名字是一样的，我还用这件事开过玩笑呢。”
当着曾经老师的面前，姜云抓着薄景行的手指松了松，颓然的放手。
克制着不要表现出病人的状态，她拘谨的问了个好：“陈老师以往很照顾我，我非常谢谢您。”
“我们有缘嘛，照顾你是应该的。”
陈云谦虚的摆了摆手，“对了，我有事想和薄教授说，能不能借他用一用？”
姜云拘谨的神色瞬间改变，神色阴沉的警告：“陈老师，我很尊敬你，请你不要说我的坏话。”
短短半分钟内，她前后的表现判若两人。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姜云的情况不大对劲。
陈云紧张的抱紧手中的书，不笑强笑的说：“你放心，老师怎么会说学生的坏话？我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和薄教授商量，很快的。”
察觉到陈云的提防，姜云皱紧眉头，压抑住心中的暴躁和不安，微微点了点头。
陈云笑着谢过，陪着薄景行走到几米之外，压低声音问：“薄教授，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她的病……好像还没好。”
“她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我们有点交情，前几天到医院探望她，她希望我能陪她回来看看。”
轻描淡写的找出合适的理由，薄景行继续说：“她有按时服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陈云拍了拍胸口，神色复杂的说：“你也别怪她，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她的家人就把她丢在精神病院里，连退学都是她强撑着来办理的。”
这些事情，薄景行都不清楚。
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头，他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我看过姜云的档案，一些话写的语焉不详，您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姜云这孩子命不好，也不知怎的跑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喝了下过药的酒，之后……”
陈云遗憾的摇了摇头，继续说：“当年警察来学校调查，问过她为什么会到那种场所，她没有回答，可能那个时候神经已经不太正常了。”